“先、先生方才掉下去了。”被抓住的一人说。
秦宴州目光一凛,迅速走到边上探头往下看,在不断拍起的惊涛中,他看到了一片浮动的白色。
有些不对劲……
心里忽的警铃大作,秦宴州转身回挡,以长刀铛地挑飞一支利箭,他猛地抬眸,只见不远处只着里衣的年轻男人手持长弓,此时见他望过来,迅速拉弓满弦,放出了第二箭。
谛听见第二箭不中,略微失望,他把长弓抛下,抽出长刀:“明灯,别来无恙。”
“六道来了否?”秦宴州冷声问。
谛听低低地笑了,“让你失望了,此番只有我中了你的圈套。”
事情发展至今,他哪里还不知这是个局。若非圈套,对方岂能作先知?
呵,堂堂太尉夫人,距离一国之母仅有一步之遥,亏她舍得以身犯险。
秦宴州提刀上前就砍。
谛听脚步一错,滑出三寸避开刀锋,同时道:“明灯,你我虽说并非同根而生,但到底当了手足多年,你真要置我于死地?昔年若非我苦苦恳求,叔叔焉会将你当做亲子抚养!”
秦宴州手中的刀愈击愈快,刀尾甚至带出了残影,淬着火色,如同修罗的镰刀,所过之处在谛听的手臂和肩胛处划出一道道血痕,“欠你们的,我早已还清。还有,你懈怠训练了。”
谛听勉力抵抗,但拿刀的手腕止不住的发麻颤抖,最后竟是握不住刀了。
秦宴州一把挑飞谛听的武器,错刀的同时,他的刃尖没入对方的胸膛少许。
谛听猛地一震,捂着心口迅速后撤,心知此刻多说无益,竟是朝后一翻,主动坠入了江中。
船体还在倾斜,逐渐从水平往直角倾,秦宴州见谛听入江,两步走到凭栏朝下看,江水汹涌,隐约能看到他的身影。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搬来一个木桶往下砸去,不中。
再砸木箱,依旧不中。
下方的谛听见状朗笑一声,“明灯,看来天无绝人之路啊!青山不改,我们后会有期。”
秦宴州眸光冷沉,许多念头在脑中掠过,最后唯有一个最清晰。他迅速卸了刀等重物,手臂在木栏上一撑,在谛听面色大变中从船上跳下。
水花飞溅,青年入江后很快冒头,长臂往旁划去,游到谛听身旁,一把将他的脑袋往水里摁。
谛听疯狂挣扎,见摆脱不能,干脆拉着秦宴州一同往下沉。
剧烈的水波腾起,晕开血红,好似水下有龙蛇舞,但慢慢的,水纹平息。半晌以后,一道身影“哗”地冒头抱住了木桶。
第175章 望明月
清晨的日光洒在大地上, 薄雾被驱散,沾了露水的草叶缓缓舒展。
在这秋高气爽的早晨,一艘小船沿着河道顺流而下。不大的先登小舟上乘了三人, 两男一女,俨然是从侧倾的楼船上出逃的黛黎和秦宴州, 还有……白剑屏。
白剑屏盘腿坐在船头,以手支颌,正在发愣。
昨夜事态紧急,火光随着沉船渐暗, 周围黑灯瞎火, 落水之人和乘船逃生的都难以辨认,场面乱做一团糟。
当时两船相撞没多久, 他如梦初醒,立马舍了所有, 一门心思寻主母。还别说,他运气不错, 很快找到人了——
当时主母正在登小舟。
他当即和她同乘一船, 后续有水匪试图扒船,其中的混乱不必多言。反正等他回过神来,竟发觉除了他与主母外,船上只有一个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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