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暄之眉眼低垂,一边裁纸一边说道:“嗯,我知道了。”
裴寒舟的目光落到桌上那叠符纸上,长指拾起那摞符纸,一张一张用灵力探看,挑出了连在一起的五张一一摆在桌面上,“这五张是废的。”
裴暄之头也不抬地说道:“废的,也有用。”
裴寒舟眸光微动,欣慰伴随着愧疚在心底蔓延开来。
纵是他往日行事再如何杀伐果断,但对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也总是难免小心翼翼。
暄郎已经快要十七岁了,也不知以往是如何教养的,这孩子虽看着性情温和,实际却是个骨子里冷的。
若想培养出小儿自幼于父亲膝前玩闹而生出的孺慕之情,已是根本不能。
想亲近又怕他反感,若淡然处之,一是自己做不到,二也怕再度寒了他的心。
即便是亲生父子,但失去了儿子成长的那十七年,若想让儿子对他有什么依恋信赖,属实是在为难人。
是以他也不求太多,只望这孩子能康健起来,一世平平安安,再莫经历什么波折。
他将那五张符纸叠好放到一旁,“这也是在陆家读书时学的?”
裴暄之眸色淡然,“是。”
裴寒舟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小刀,“爹帮你多裁些符纸。”
裴暄之拿着刀的手躲了一下,心平气和地说道:“我裁吧。”
裴寒舟也不好生夺,复又搬了个椅子坐到裴暄之对面帮他收拾朱砂。
他白日事务繁多,少有能同儿子相处的时候,因此,这几日夜间总要抽空来与他说会儿话。
原矿经过研磨过筛、水飞、隔水熬煮、晾干后的朱砂碎块和分离出来的朱瞟碎块分别放在书案上的两张黄纸上,旁边是一盒雄黄,一盒白芷。
他将放置朱砂的那张纸折起,将那一小堆朱砂碎块倒进一个小小的瓷盒中,掌心轻轻盖上瓷盒。
待再抬起手时,瓷盒中已是半盒粉质细腻的细砂。
裴寒舟拿过桌上的一柄一掌长短,尖细笔直小刀去准备挑盒中的白芷。
裴暄之头也不抬地说道:“那是我的茶刀,才清洗过,还要用它拆茶砖。”
裴寒舟的手顿了顿,看着手中已经半旧的刀柄,心尖揪了一下,“你身体不好,怎么还喝砖茶?”
裴暄之忙着自己的事,闲闲地回答道:“新茶贵一些,入胃不久会疼,我喝不习惯。”
“我是说你身体不好,平日又要吃药,怎么还饮茶?”
裴暄之抬起头说道:“我时常精神不济,喝茶会好一些,茶砖划算,我也节省,用得不多,若您不便,买茶钱用我以前攒的就好。”
一问既有答复,字句恭顺平和,却轻易就让裴寒舟心里生生呕了一口血。
手中的茶刀光亮刺眼,也不知自己是何情绪,纵是长舒了一口气,手也仍旧有些抖,拿不稳手中的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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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茶刀,耐心地解释道:“你还要吃药,喝茶容易损了药性,以后爹给你调配丹药养护精神。”
又为显忙乱,抬手往朱砂里添着雄黄和白芷,随口换了个话题,“你陆家大姐姐写信给我,问你近况。到时你与你颜师姐定了亲事,成婚之时,想邀陆家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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