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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阵法一眼扫过去平平无奇,可仔细琢磨一下, 便知其中设了重重杀机,几乎每一个小阵包含三叠三潜六重生死局,组合在一起, 便是十死十绝的杀阵。
只是其中关窍她怎么看也看不懂,不知其中一部分小阵里的几张符篆到底是如何运转了。
颜浣月抬眸问道:“这图集是你画的吗?”
裴暄之抿了口茶润了润咳到干涸的嗓子,颔首道:“近段时日照着书上描述画的,也勾出了可以根据不同天时、地貌、风水有所变换的地方。”
“好不容易画出来,却都借给我,你是已经全然背下来了吗?”
少年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认认真真地垂眸喝茶。
闻言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大约记住了一些吧,不过阵法最靠因时而变,记住其骨,剩下随时变动就是,各个类属的符篆都是可以变化的。”
颜浣月惊讶地看着他这极为寻常的语气。
随时变动各类符篆?哪里有那么简单?
一是流传下来的法阵大多结构精密,牵一发而动全身,临时因势随时变化难度极大,除非平日就推演各类场景,多做排布。
二是生死关头,靠的还得是记得最熟,杀意最大的阵法,若突然灵机一动更换法阵分布的方式,很可能临时变化出来的法阵无用。
若真的能做到随时变动,需得学到极深厚的程度。
“你能画出来,已经很厉害了,不要偷懒不愿意记……算了,如今你消耗心神倒也不好,等你身体好一些,可得踏踏实实地记忆阵法。”
裴暄之浓密的长睫微微颤动了一下,稍许,他掀起眼帘确定了她当真是这般认为的。
许久,他终是点了点头,“嗯,好。”
颜浣月将那副法阵图彻底摊开,一边思索,一边缓缓地点了几处,“这阵法戾气当真有些重,不过看着就流畅痛快,这几个地方,你是如何考虑的?”
裴暄之咳嗽了几声,一边抿着热茶,一边一一解答,热水没了,也不顾颜浣月阻拦,自己坐到窗边小火炉前扇火烧水。
他暗中倚着墙,火光为他苍白的脸颊增添了几分气色。
他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淡淡地说道:“师姐看这炉中,风旺火损木,这也是一套变换,若布置好木与火,想办法补一阵风来便是。
若加了水,有时可以灭火,有时可以凝云,再往后,就是化雷生电,可生水,可生火,可生木,一切都还是原来的一切,这也是一种变换。”
颜浣月又研究了许久,实在见这阵法精妙,看得有些手痒,想直接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到一边去试一试,便提议道:
“如此,不如在桌上设个乾坤小界,在其中布阵一遍,叫我看看到底威力如何。”
裴暄之坐在墙边的小凳子上,一手撑着下颌,一手随意地扇着扇子,浅笑着看着她,提醒道:“可暂时没有什么可被师姐阵杀的。”
颜浣月想了想,“那我改日去天碑中试一试,等试完了,我去找你,告诉你是何结果。”
裴暄之扇风的手停了一下,扇柄打到黑玉镯上,闷闷一声响。
“天碑之中,不知是什么模样。”
颜浣月收着桌上的书和阵法图集,皆装进匣子中,“那里镇压着诸多妖魔二族的邪祟,你不可以进去,那里的意志会伤到你的。”
裴暄之倒捻着扇柄,仰头望向她,“可他们在天碑中也是不死的,怎么也杀不死,不是吗?”
颜浣月取了一些从膳堂新拿的点心坐到他对面,将点心都摆在小炉边沿烤着,隔着缥缈而上的水雾,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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