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进得屋来,向众人一一见礼,又对李大婶颔首行礼道:“多谢婶婶,我从北边来,正要去长安看看年景,今晚打扰你们了。”
李大婶见他乖顺,心生怜爱。
牵着他的衣袖到桌边坐下,亲亲热热地问道:“小郎看着不像寻常人家,气色看着也不好,是不是近来生着病呢?怎么家里没人跟着?”
钱贵儿撇了撇嘴,不放心地看了看折兰,发觉折兰也眼巴巴地看着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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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贵儿更不满了,折兰算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姑娘了,他不嫌她家偏僻穷苦,只想着能早日成婚带她过好日子。
谁知登门之后人家倒全都嫌弃起他了。
他心里憋屈,想起身走人,可又觉得太没气度,显得自己心眼小,便生生忍着,心想着不如与折兰就此断了,再也不到这里来受气了。
裴暄之咳嗽了两声,悄无声息地收回手将衣袖抵在唇边,又咳了一声。
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回婶婶的话,我自己来回跑惯了,家里人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李折兰亲自斟了一杯酒给他,温声说道:“小郎饮些热酒,暖暖身子。”
裴暄之接过那杯酒,道了声谢,修长白净的手指捏着黑瓷酒杯,略带歉疚道:“我自幼身体不好,不会饮酒。”
李折兰看着他坐下之后半敞的斗篷里雪白的衣袍,还有那衣襟处金灿灿的长命锁,不禁笑道:“你今年几岁,怎么还戴着这种东西?”
裴暄之回道:“明年五月才到十八。”
李折兰笑道:“那我比你年长呢,叫声姐姐不为过的。”
裴暄之含笑以对,并未多说什么。
一旁的钱贵儿黑着脸起身道:“天色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李大婶瞥了他一眼,道:“急着走什么?吃了饭再说。”
钱贵儿冷笑道:“吃什么吃,本少爷没吃过饭?老妇老汉,看看你们是怎么待客的!本少爷大包小包带着见面礼来,还不如一个空手投宿的病秧子!”
李老三咬牙冲着钱贵儿后脑勺伸手就是一巴掌,骂道:“短命的鬼崽子,你跟谁嚷嚷呢?你爷爷我都把腌你的料准备好了,你来了还想走?”
钱贵儿瞬间面如土灰,转身就跑,却被李折兰的哥哥扯住后颈衣领一把拖了回来。
李大婶神色淡定地说道:“我刚就看锅里人肉太少了,我都闻到里面搀着的兔肉味了,放这儿一会儿边片边吃吧,新鲜。”
李老三立即应道:“那我去热些水来洗洗。”
正经人家谁轻易说这种话,钱贵儿想到了幼年听的故事,不知是不是遇到了闯进人族的妖怪,当即吓软了腿,嘴里不停求饶。
桌边的裴暄之手中的酒杯适时地摔到地上,微红的酒水溅到他雪衣衣摆处,绽开零零星星的粉面桃花。
李折兰抬手按在他肩上,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且同姐姐做一段时日的夫妻,给我娘当乖儿子,家里没人敢动你。”
少年有些为难,“可我成过婚了。”
李折兰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我们家喜欢吃长得漂亮的人,等我玩腻了,你以后也回不去了。”
少年明显被她吓到了,“啊?是吗?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很多漂亮的人,我带你们去,你们可以放了我吗?”
李大婶挑了挑眉毛,“你说哪里?”
裴暄之轻轻一笑,满脸纯然,一字一句说道:“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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