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点心,又热了茶水倒了两盏,问道:“如今到哪里了?”
裴暄之阖上门,回道:“还有两日就快到咸阳附近了,过了咸阳,不过半个时辰就是长安。”
颜浣月想着今夜只能先稍凑合一夜,今日运灵一日,一息间五行之气稍有增长,运转合宜,等几日之后可以继续尝试拓展灵海灵脉。
明春大试将近,她自然想要与前世不同,今生得以拜入内门。
况且同虞照的天碑排行之间,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裴暄之坐在她身边一点一点抿着热茶,颜浣月看着他鬓边垂落的明晃晃的束发金绳,忽然想起一件事。
“若不想在咸阳停留,等经过时,我们就绕着走吧,否则,就需要给苏氏递信,劳烦叨扰他们,恐怕一时也不好离开。”
裴暄之说道:“师姐放心,我正是如此打算的。”
夜里睡下时,颜浣月掐了清净法诀给二人略做清洗。
她嫌车里阵法缘故本就热,便将两张被子都让裴暄之盖着,熄了灯火,自己合衣背着对着他躺在新铺的薄褥上,吃了一颗守元丹。
许久,随着她几次梦中翻身身,她那头浓密柔顺的长发铺在软枕上,直散到他锦被边沿处。
黑暗中,裴暄之静静地睁着一双眼眸看着她模模糊糊的轮廓,嗅着她身上丝丝缕缕的馨香,整个人石化了一般纹丝不动。
小金狸莫名从锦被中钻出来,躺在颜浣月的长发上,在薄褥上欢快自在地滚来滚去,“呼噜呼噜”地呼吸着,让整个毛茸茸的小身子都能蹭到她的头发。
没一会儿,又不满足,试图往她身上钻。
裴暄之怕它惊扰到她,一手伸出锦被攥住它的后腿,就算挨了几爪子也不放手。
小金狸也知道不能出声,彻底瘫着短短的四肢趴在她长发上,小脸埋在她长发间蹭啊蹭,两只毛乎乎的前爪捂着眼睛,哼哼唧唧地委屈了起来。
颜浣月梦中略醒了片刻,低声唤了句:“暄之,怎么了?”
“没什么,我说梦话了。”
“哦……”
裴暄之一把将小金狸拖回来按回心口,指尖在被沿外停留许久,终是抬手将她的长发盖入锦被,轻轻阖上双眸,安静地嗅着那长发与他身上的冷香揉在一起的气息,心无旁骛。
可按进心口的那只金色狸猫恐怕实在不由他管了,疯狂地抓挠着它的牢笼,催得他心神动荡,呼吸不畅。
半梦半醒间,他躺在迷离的月色下,那冰凉的指尖渗着薄寒,轻轻在他腹上描画着一道符篆。
他轻轻捋着她的长发,忍不住颤颤巍巍地将腰腹往她指尖送了送。
最后几笔,她再次无情地骤然停住,冰凉的指尖滑进他脖颈交领间,凉凉地说道:“既然止不住,那就解了衣裳画吧……”
忽地身上一凉,他呼吸一窒息,情不自禁地呢喃了句:“浣月姐姐……别……”
颜浣月直接照他手上扇了一掌,气恼地说道:“你攥着我头发干什么?”
她清晨醒来一起身,头上一阵痛楚传来,转身一看,长发已没入他锦被之中,掀了被子才见他紧握的十指间全缠绕着她的头发。
果然,就算是夫妻,睡在一起就是会有许多麻烦不便之处。
裴暄之躺在锦被间眨巴着迷蒙的双眼疑惑地看着她,等逐渐清醒后才默默松开手,帮她捋了捋头发,说道:“对不起,我睡着之前没攥你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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