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正是那夜抱着孩子坐在堂中的,阿暄的娘,只是她怀里的阿暄被换做了一束清荷。
娘照样每天温柔端庄地伺候爹读书,却把怨气都撒在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和一个孩子身上。
她十岁那年,阿暄四岁。
他是家里衣衫最破烂的孩子,比家里的看门狗地位还低。
家里的剩饭狗若不够吃,他也就没有饭吃。
那年除夕,她给了阿暄几个铜板,让他去买了五串糖葫芦,大姐、她、两个弟弟,一人一串,再分给跑腿的阿暄一串。
阿暄很开心,二弟都将糖葫芦吃完了,他还只是端详来,端详去,闻一闻,嗅一嗅,像小猫一般。
许久,他一边咳嗽着,一边很是稀罕虔诚地伸出舌尖去舔糖衣。
可他还没舔上,那串糖葫芦被娘一把夺过给了二弟,一指指在阿暄眉心,将他掀翻在雪地里。
“贱人种子,少爷的东西你也敢肖想?”
她也只能像以前每一次一样,看着他红着眼睛地从雪里爬起来,毕竟……
这家里的一切已经是她们家的了,她虽然可怜他,但也不想真的将什么分给他。
有人说他是一种很下贱的妖物,那种妖物最能勾出人心底的欲念,以此为欢。
虽听着很旖旎,但妖物到底是妖物,凶起来肯定很吓人,他若知道了真相,会不会真的抢走弟弟的东西呢?
娘的疯,三弟的失踪,跟他有没有关系呢?
“颜师姐,这是陆二姑娘。”
“二姑娘,这是我夫人,姓颜,名浣月。”
广阔明亮的明堂内,陆嫣忽地回过神来。
眼前的少女做了个灵修界的礼诀,轻声说道:“二姑娘好。”
陆嫣下意识学着她回礼,但却并不熟练,而后才反应过来,行了个万福,道:“颜姑娘……颜夫人好。”
颜浣月见陆家堂屋内的陆老爷陆科,大姑娘陆娥,二姑娘陆嫣,还有那小公子陆琛,虽都想要表现得热情一些,但终究也只能做到客客气气。
果然如裴暄之当日所说,这家待他不算太好,但想来应该也不至于太差,否则他恐怕连回这里都不想回。
陆老爷陆科略凑向裴暄之,问道:“阿暄,你看饭菜是摆到何处?”
裴暄之却问道:“怎么不见孙夫人?”
陆娥说道:“娘又发病了……裴掌门没跟你们一道回来吗?”
陆嫣看了她一眼,含笑说道:“阿暄,水云小院已收拾好了,舟车劳顿,你与你夫人稍去歇歇,接风宴摆在东轩处可好?”
裴暄之颔首道:“按二姑娘的意思就好。”
颜浣月跟着他在陆家走了走,整个陆家不大,一切却都很小巧雅致。
水云小院就是从东南处辟出了一点地方建了个单独的,很紧凑的小院子。
他们来时,院子里的随从正在院中潇潇竹林下在捡着被风吹落的几片竹叶。
一见他们,皆默然行礼,而后都退到檐廊下的一间小屋去了。
颜浣月走到大门内檐下,仰头打量着小院上空重檐叠瓦间的天井,看着方方正正的蓝天下悠然的竹枝。
含笑道:“你以往就住在这里吗?”
裴暄之说道:“住了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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