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杯声骤然撕裂琵琶声。
琴女堪堪停住拨弦的五指,一边端详着莹润的指甲,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那四人口中的新鲜事儿。
薛景年面色青白,浑身发抖,“大哥,你说什么夫妻闺帷秘事……我杀了裴暄之那恶心的狗东西!”
说着就要往外冲,被薛元年一把按在椅子上,照着后脑勺抽了一巴掌。
“人家感情好,想如何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倒挺宽。”
薛连年不满地蹙眉道:“大哥你抽他后颈做什么,该照脸上扇两下让他清醒清醒才是。”
谭归荑暗暗上上下下打量着薛景年与薛元年,薛元年看似不羁爽朗,实则最有城府。
薛景年嘛……
呵,许逢秋最小的弟子,薛家最受宠的幼子,一群老谋深算的东西养出的一个蠢货而已。
有的人就是很奇怪,分明最知道这世间有多少黑暗与扭曲,却极热衷于只给最爱的孩子看到世间最简单干净的那一面,美其名曰“守护”。
可这世上,谁能真正守护谁一世呢?
守护一颗心,养软养废了它感知危险的能力与保护自己的能力,令它不敢经历风雨,将来屏障褪去,稍微一点细雨与磨难,就能要了它的命。
谭归荑看不上薛景年这种人,但不代表这种人不好用。
爹爹说过,世间万物本无主,能得者为自在尊,手段不重要,达成目标才重要,成为强者的路上,注定是要踏着阶梯的。
掠夺才是世间的本质。
比如说,她被夺走的那十年寿数……
想到这里,心口处绞痛一阵一阵泛了上来,催得她不禁侧身干呕了两声。
薛景年忍着眼泪,“谭道友都觉得他恶心!”
薛元年拍了他一下,骂道:“闭嘴!”
说着递了一方素帕给谭归荑,轻声询问道:“心口不适?”
除夕日的黄昏,陆府夫人孙明春清醒了过来,两个女儿来帮她梳妆,说是家宴要开了。
孙明春原本还是满心欢喜,换了一身簇新的衣裳,坐在镜前端详着自己略显灰败的容颜。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在房里走啊走,怎么也走不出镜子映照的范围。
突然,“她”爬到镜边来,满脸恐惧扒着镜子,撕心裂肺地喊道:“你是谁!你是谁!”
孙明春呆呆愣愣地伸手戳了戳镜子,镜子里的人竟挣扎顺着她的指尖往出爬。
她好奇地看着那披头散发的人,爬着爬着,彻底爬进她指甲里,钻进了皮肉中。
她盯着手指看了好一会儿,又抬头继续看着镜子。
镜中的自己走啊走,爬到镜边时,却忽然变成了一个白纱覆面的女子。
孙明春眼里忽地亮了一下,喃喃道:“我是你吗?”
那女子明艳而妖异的眉眼微微弯了一下,伸手轻轻触上镜子。
孙明春便立即要往镜中钻,却总也钻不进去,她一发狠,猛地往镜中撞去,破碎的琉璃镜面将她的头割得鲜血淋漓。
陆娥与陆嫣赶忙去拉她。
她身上却有一股子蛮力,忽地甩开两个女儿,一脑袋扎紧破碎的镜框中,一头撞到了镜后墙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一时陆嫣与陆娥忍不住哭喊起“娘”来。
陆家父子恰巧簇拥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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