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沈榴花端上两碗面,刚放下碗却听楼上一阵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便赶忙喊着彭有财一起到后厨去盛热水。
颜浣月搅着面,说道:“真香……怎么有一股别的的香味。”
专来唠闲嗑的赵柴儿指了指裴暄之,说道:“他身上的,一阵下雪天的冷香,你竟然没有闻到过吗?用的什么香料啊?”
颜浣月说道:“不是,像是有燃香的味道。”
说着循着香气看向往二楼去的台阶,却见楼梯拐角的阴暗处突然探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脸来,鬼气森森地盯着她。
颜浣月佯装惊惧,捂着心口说道:“谁!”
正在张婆婆怀中逗小狗玩的小女童也“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众人皆随她的目光看去,那拐角处的人也似是愣了一下,扶着栏杆摇摇晃晃地下了两个楼梯。
微弱的烛光照出一个满头银发,面相和善的老妇人。
彭有财端着一盆热水从后厨出来,解释道:“那是我娘,年前给邻村一些穷人送饭时摔了一跤,近来犯腿疼的毛病,恐怕疼得紧了,出来招呼我送热水烫脚呢。”
颜浣月看了眼转身蹒跚往楼上走的老妇人,“怪道掌柜的夫妻二人良善至此,原是令慈也这般叫人敬佩。”
赵柴儿说道:“可不是,我原本在临镇落脚,结果没钱了……”
“当然,我的一兜子金银和银票只是被贼偷了而已,我听人说这仁义客栈的掌柜一家为人十分仗义,捐钱修路,捐粮救济,对往来的外地过路人也好,来时好好接待,走时远远相送,我这才赶过来的。”
第69章 朝暮之毒
烛光昏暗的老旧小屋内, 陈年家具与屋里的老人都散发着一股闷人的腐旧气息。
彭有财沉着脸端着一盆热水侧身从半开的门缝走进去,向后一靠,用脊背将门关住。
还不等跛着腿往椅子边走的老人说话, 就低声埋怨道:
“突然出来做什么?差点吓到人,不是给你说了不要再随便出来了吗?”
汪小桃一向能忍受儿子的数落, 闻言也不多话,只拖着僵硬又发疼的腿,叹了口气。
等坐到椅子上脱鞋时, 又想趁着这个空挡与儿子聊聊天,
“我听楼下那老姐姐也是旧滕州来的,问问是不是栖凤镇的人, 咱们老家就在那儿,你爹原来成日惦记着老屋墙根下的那个老鼠洞, 说是哪天回去了,怎么也要把那窝老鼠掏出来挂到门口示众……”
记忆中的男子总是那样幽默而富有生趣,汪小桃总是会不经意想起他来。
他永远都是年轻力壮的样子,可她却已经不是那个戴花巾的小姑娘了。
彭有财总听母亲把这些旧事像烫白菜一样烫来烫去, 他耳朵早就起了茧了, 不耐烦地蹲在地上脱了母亲的鞋袜, 撩着水说道:
“娘, 这事儿您说过一百遍了。”
汪小桃住了嘴, 写满岁月的脸上隐隐有些局促与伤感,还有些不好发作的怒气。
当恰到好处的热水漫到她小腿肚子时,她又忍不住说道:
“老大, 咱不为难乡亲。”
彭有财说道:“嗯,那老太太也没甚用处,只不过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