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口问些什么,裴暄之就趁着黑暗爬到床上躺在她身边,将她扯过来的被子盖了一边在身上,依旧什么也不说。
颜浣月轻声说道:“小郎一路对我避让不及,怎么又肯与我同榻了?”
裴暄之看着眼前的黑暗,低声说道:“对不起……”
颜浣月双眼轻阖,“为什么说对不起?”
裴暄之声音清清淡淡地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拉着你帮我做那种事,我以为我会厌恶自己,但是……我似乎顾不上厌恶自己……”
我忙着在羞耻中窃喜、回味,我渴望你注视我、审视我。
你若怜悯,就赐我几分快意,若狠心,就视若无睹地看着我在你手中苦苦挣扎,无限哀求,却终是得不到一丝好处、半分解脱……
他平静地吐了一口气,轻描淡写道:“因为很舒服,于是我还在怀念方才的事,我还想有很多次,所以对不起。”
颜浣月猛地转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威胁道:“再说这种话就把你扔出去。”
裴暄之任她温热的掌心覆在他唇上,许久,他忽然翻身压在她身上,声音低沉道:
“也许,我原本就动机不纯,我让你帮我画符,或许就在隐隐地期待着什么,我向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见过这么剖析自己的,颜浣月问道:“那么,这位坏东西,你这是要做什么?”
裴暄之伏在她身上,鼻尖缓缓在她颈间游走,薄唇轻轻吻着她跃动的血管,声音沙哑道:“既然事已至此,我如今也算是你真正的夫君了,是不是?”
颜浣月稍微反应一下,就知道他在跟谁较劲。
来来回回不都是他自己,较这个劲有意思吗?
若真要较这个劲,他们方才做的才哪到哪?
想想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还挺好糊弄的,颜浣月根本懒得跟他多做解释,她今晚也没有那种心思,便随意敷衍道:“嗯,你说的对。”
裴暄之淡淡地说道:“那我们今晚可以睡在一起了,你可以抱着我睡吗?”
湿漉漉的舔舐滑过松散的衣襟。
颜浣月被迫仰起脖颈,轻轻抚了抚他的背,松松地搂着他的肩,一侧身将他放倒在身旁,单手搭在他身上拍了拍,温声说道:
“那就好好休息吧,你规矩一点,你看,你以前不太喜欢这么亲近人,也从不会这样腻着我的,我们以前那样就很好。”
裴暄之与她枕在一个软枕上,空间略显局促,他比她还高的一个人,正暗中一个劲地往她怀里蹭。
闻言怔了一下,咳嗽了几声,略微撤出一点空间,带着一点怀疑,低声问道:“是吗?”
颜浣月阖上眼,在黑暗中轻声说道:“我这么老实巴交的人,我会骗你吗?”
裴暄之说道:“不一定。”
他骗人的时候,是最诚恳的时候,所谋目标越大的人,看起来越发仁义、恳切。
颜浣月呵呵一笑,扯了扯他的衣袖,道:“骗你有什么好处?”
裴暄之暗暗地嗅着她的气息,低声说道:“拿以前的我,要求现在的我,这其中,我忘记了前事,只有你才有裁决权,你想怎么说,都只能由你,我只能乖乖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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