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量?为何到如今还未下葬?”
赵二猛地甩了一把手上白森森的孝棍,气极道:“我爹葬哪儿我们弟兄做不了主,还要你们这帮人决断?谁知你们占了那片地是为的什么,怕不是看上我家的风水宝地,要与你们做道场!”
季临颂看了一眼正在赵秉承棺前沉肃拜见的陆慎初等人,又对赵二说道:
“我等并未有侵占墓地之心,我等在此实有大事,以往不过是怕大家心生恐慌未敢如实相告,既然今日如此大的阵仗,在下只能将真相和盘托出,以解诸位之惑。”
“今有邪道歪门,借还阳续寿之说欺骗逝者家众,借悲亲之思,以邪法玷毁阴宅,私养尸鬼,以乱天下。”
“此等妖物一旦苏醒,必先食血亲骨肉,到时不必说什么还阳续寿,全家都得陪葬。”
“我人族内大乱若起,天堑之外所阻魔族必然趁势而来,到时别说是汀南的祖坟阴宅,魔族的腹肠,就是我人族的乱葬场!”
“而今我等奉巡天司司正之命,携诸宗门梳剔汀南邪道,若谁再聚众阻事,莫怪我等不讲情面。”
季临颂向来端肃,一席话说罢,叽里呱啦的吹鼓手都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纸钱飘飘洒洒,巡天寮前满满一条街的人,却如郊外坟场一般死寂。
赵二突地一声大喝道:“谁信你的鬼话!我知道你是明德宗的人,我告诉你,今天不让我爹下葬,我就把棺材抬到你们宗门前去!”
季临颂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你悲切之心,然令尊阴宅水土为邪术所污极重,若非要下葬,不出两日,赵家必有亲眷死于非命。”
一直哭得悲切的赵大却擦着眼泪,哽咽道:“那也是我们家的事。”
季临颂蹙眉道:“可是之后便会害人无数,你们能损得起这个命,我却担不起这个责!”
说罢仅一抬手,那副黑棺便腾空而起,直往赵家飞去。
赵家亲眷见此瞬间乌泱泱乱做一团,皆慌里慌张地去追棺材。
街上原本气势汹汹前来讨说法的人也都哄散开来,有的去帮赵家人追棺材,有的面色泛白地议论着方才所闻之事。
小事上有纠纷十分正常,但在此等大事之上,巡天司不可能乱开玩笑。
有人担忧,想举家奔逃,可巡天寮在此这几个月早已将汀南封印,无论如何也跑不出去。
有人倒是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若巡天司真治不住这次的事儿,跑哪儿能有用?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这一点上很公平。
也有人心思重重,开始观望起赵家的情况。
当天夜里有,有人见赵家人拉着两辆比寻常马车更大的马车去了赵老爷子的旧阴宅的方向。
传言说赵家那处阴宅是个保佑子孙福寿延绵,财源不断的宝地,还是传言中那个被救的狐仙帮赵秉承所选,赵家兄弟自然轻易不会放弃这块阴宅。
人们私下议论着,赵家兄弟肯定请了高人避开巡天司的法阵,将赵秉承埋进了福寿宝地里。
当夜去阴宅方向的两辆那车里,肯定一辆装着棺材,一辆装着献品。
这是传来传去,信与不信的都有些不敢确定,毕竟没人会拿自己在世亲人的命去冒险,但也少有人能抵抗那等福佑后世的诱惑。
毕竟,有的人为了得祖宗福地庇佑,在寻到宝地后,甚至会将还活着的祖父母或者父亲母亲埋入其中。
亲兄弟姊妹尚有为一半亩田地大打出手、老死不相往来的,何况是这等巨大的后福。
若是死上一两个,不死到自己身上,巡天司总会出手。
但若是没事儿,那就是赌对了,全家受益,岂容巡天司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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