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与惊慌失措的奔逃声衬得那个闲庭信步的纸人越发瘆人。
纸人走着走着,忽然抬头向上望来。
颜浣月的目光穿过疏疏落落的树叶缝隙, 毫无防备地与它黑咚咚的双眼对视。
它的惨白的脸上扑着惨红的红腮,还画着一个血红的微笑。
许是陪葬用的纸人, 所以冠上还戴着一朵沾红的白纸花。
她屏息回望着纸人,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但是从其追着众人跑的表面情况看来,对方似乎不是个善茬。
因为仰头映月,纸人黑咚咚的双眼微微流溢过一段寒光。
颜浣月才发觉它的眼睛应该是用琉璃片之类的东西粘成的。
等看到她, 它也不去追那些快被它吓得半死的人了, 只是定定立在林中看着她。
汀南如今时值多事之秋, 颜浣月方才才被刺了一簪, 而今暂时难分敌友, 自己身上还有伤和怪异的地方,便并未跃到林中。
玄降之中,善者零星, 也不算难记。
于是颜浣月只是对着林中的纸人问道:“阁下是哪位贤士请来的妖仙?”
纸人一声不吭,凉风穿林而过,拂得它的纸衣裳簌簌作响。
颜浣月蹙眉道:“阁下……”
林下纸人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在下是巡天司请来的, 阁下是哪个宗门的?在下到此已有两三日,怎么不曾见过?”
颜浣月听出这是陆慎初拜的那位妖仙的声音。
但是让她不太明白的一点是,他们此前分明见过面,而且曾经在明德宗岁寒秘境试炼时,那妖仙还化做小蛇爬到她肩上过。
可为何如今却像是根本不认识她一样呢?
要说不认识,但又为何那么仰头看了她许久?
颜浣月一手扶着僵直的吕傲兰,一手掐诀道:“在下天衍宗弟子,初来乍到,不知仙家为何追逐那些人?”
纸人的声音似乎隔着很远的距离传来,因此有些虚虚恍恍的朦胧感。
它一点儿都没有与她相识的感觉,只是清清淡淡地说道:
“是巡天司的安排,在下暂时不可随意言说,还请……还请道友恕罪,若你到巡天寮,自然有人告诉你。”
颜浣月眉心微蹙,不太明白在此时尸妖祸乱时还请妖仙来吓人的这种举措到底是因何原因,这难道不会越搅越乱吗?
但是,宁师兄也在这里,巡天司也拨人来此,他们选择这样做肯定有其根源。
她深深看了它一眼,便掐诀准备立即赶往此地宗门中人聚集之地。
纸人见她要走,倒是莫名地有些温吞地说道:“此地临时设立的巡天寮在城西。道友……道友这是身怀有孕吗?”
颜浣月不知该怎么说,腹内翻滚不绝。
她已渐渐感到丝丝缕缕的疼痛,需得立即找个安全的地方查看情况,并将那边荒村的事告知巡天寮,请巡天寮即刻派人去处理。
思及此,她也没有再做停留,只是说道:“多谢。”
说罢带着吕傲兰,掐诀御剑直奔汀南城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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