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丹药都收了起来,而后取出今日采到的那簇冰火,将之与昨日的那粒辟寒珠珠沙融合炼化。
第二天出门之前见到虞家和薛家的家臣在上鞍的车马前忙碌,等她从海底回来时,竟然在膳堂碰见了本该离去的虞意。
虞意正同一群天衍宗弟子交谈,见了她,只是点了点头,便又继续自己的交流了。
怪不得他昨晚的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被留下了。
也怪不得他这会儿这般善谈,与天衍宗的人打成一片,当真是深谙世情,能屈能伸的云京贵公子。
或许是虞家的旁支比别家的旁支压力大一些,所以他比长房的虞照倒肯入俗几分。
颜浣月跟几位认识的同门一同用饭,只不过如今这里的天衍宗弟子都是比她入门早很多的师兄师姐,在门中时交际就不多,一同吃饭也只是临时凑一桌罢了。
除了薛景年。
清虚峰尹恕长老此次到北地带着这位小弟子,原是考虑为长老们传话的。
薛景年熟人不少,论理比她入门还晚,但交友广阔,他被几个人拥着走进膳堂,便是先与虞意行礼,而后走到这边来,撩袍坐到颜浣月身边来。
“颜师姐。”
颜浣月不禁睁大双眼。
怎么狗嘴里还吐出象牙了。
一桌人少有了解他们之间龃龉的。
薛景年本就比自婴儿时期就入门的颜浣月入门晚,理应唤她师姐。
他们也不知这声师姐从薛景年嘴里喊出来究竟有多么不同寻常,只热热闹闹地说着到此地的见闻。
薛景年的状态也很寻常,唤了她一声师姐,便开始动筷,很自然地加入同桌的谈天。
颜浣月扯了扯嘴角,轻嗤了一声,也没有管他,边与同门聊天讨论那天修补法篆的事,边用完了饭。
今夜无雪,她从膳堂回来,走到昨夜发现碎纸的地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是一片几乎快要倾轧下来的星空。
她忽然发觉自己似乎已经好久未曾见过白昼了。
而后的日子皆是如此,天黑时入海巡查阵法,天黑时回来用饭、修炼,偶尔与裴暄之用传音符聊天。
只不过传音符数量有限,裴暄之又是没几天就要说一会儿话,到隆冬时传音符就已经消耗完了。
他们巡查完海中法篆,即将挪进山屏北面的寒林天堑时,又有魏氏、姜氏、周氏等等几位世家组成的队伍前来送物资。
虞意被留在了北地,如今被安排照管物资清点,因这次来的世家多,清点入库东西着实用了几天。
颜浣月每次回去都能见到他挂着笑在石堡边跑进跑出,倒似乎真是经历褪人傲气。
颜浣月藏宝囊中的辟寒珠已经成形,她不知该给配什么链子或绳子,便就暂且那么光秃秃地放着。
这次来的世家还带来了一些特别的客人。
一队妖族。
颜浣月老远瞥见在雪原里撒欢的雪豹和雪狼时,便大约知晓了妖族内部的争端应该是以妖主横玉一系妥协为结局的。
可事实比她想象得更血腥一些。
织絮携一批拥趸闯入横玉宫中后,横玉传位于织絮,不几日横玉病死。
横玉一系内最顽固的势力在横玉死后短时间内就遭到血腥清洗。
剩余许多并不坚牢的横玉系妖族转投织絮,于是妖族也很快转变了以往作壁上观的姿态。
不仅迅速派妖参与天堑巡守之事,更是拔除了一批被横玉收容潜藏在妖族的魔族势力。
那是当年被天堑法阵隔绝在这边,无法逃往旧滕州的魔族,一直东躲西藏、苟且偷生,通过魔族秘法,往那边传送消息。
此事一出,天下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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