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锐地察觉到溢泄而出的情绪,因而收声乖巧地坐了过来。
“不用有太多顾虑,就算你往上面画猫爪印也不会有人说你的。”景元以轻松的语气向他安抚着,又在这句话后面留下话题,等待他来接话。
正常的神态反应、语言语气,似乎从侧面说明他已缓和过来,甚至还能逗一下飞霄。
可他依旧没敢歇下来,一口饭就着一份文牍,几口下来,饭看着没怎么少,但剩余的工作量倒的确减了下去。
像是听到了某种关键,他倏地抬起头,快速道,“我可以的!”
如同应激一般的回答让景元不再掩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你知道我们刚才说了什么吗?”
“说冥想。”他认真回答着,又点头肯定道,“不管是什么都可以!”
就像是在说:我什么都能做,我还有足够的价值......
“......初浮。”
他正襟危坐,立刻回应道,“我在。”
极为正式的语气仿佛只要一个命令,他就会立刻出发执行。
此时,他不再带有任何蹦到身边时的欢快,有的只有满目肃然,仿佛将最真实的自己藏匿于坚壳之下,层层覆盖。
可是,如此冰冷等待任务的人不是真实的他,那抵达神策府时那个活力满满的人就是真实的他了吗?
或许,只有方才默然无声地坐在地上、兀自打开食盒时的样子,才是真正的他。
沉默的,不带任何情绪的......
景元不得不问出那个他百般遮掩的问题:“在你孤身一人的六小时四十分钟里,你都经历了什么?”
“......我不是孤身一人。”他轻声说着,像是回应,又像是对自己的安慰。
可紧接着,他抬头看来,原本透亮的眼眸露出些许茫然,像是无从分辨这个世界的真实。
他闭上了眼,再度睁开时,方才的茫然尽数褪去,唯余一片委屈,“主要家装图纸真的有很多很多,很难挑的!”
带有充沛感情的一句话仿佛是在指责图纸延误了他的时间,可他终究不敢说他真的有在挑选。
于是景元继续追问下去,“你确定在这段时间里,你都在家中没有出来过吗?”
他敛眸陷入沉思,最后抬眸郑重应道,“没错!”
......在回避与引导皆无效后,他选择以谎言来掩饰。
而在这二字的谎言出口时,那双鎏金的眼眸是极为坚定的,坚定到即便会因此面临质问或其他误解,他都会坚持下去。
言语在此时已失去任何效果。于是景元抬手去试。
他克制住了想要躲避的本能,可他的眼睫在掌心下不断轻颤,眼球不安地转动,牵扯着覆盖其上的眼皮。
景元不敢捂他太长时间,因而很快便收回手,在他那“你看,完全没问题”的目光中轻声道,“你在发颤。”
“我没有。”他第一时间进行反驳,甚至无助地向飞霄进行求证道,“我没有。”
......他不是真的认定没有,而是在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没有。
这样逃避的心态或许有用,但终究不利于他的心理健康。
因此景元并未阻止飞霄引他感知的行为。
“这是人的本能反应!”他依旧为自己找着理由,不知是为了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地补充道,“毕竟自己碰和别人碰就是不一样的!”
“或许的确如此。”飞霄适时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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