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字眼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知舟,地图在你这里吗?”
齐知舟抬起眼,烛光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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灸城的盘山公路上,一辆黑色奥迪如同脱弓的利箭,在夜色中撕开一道凌厉的裂口。
边朗戴着蓝牙耳机,眉眼冷厉:“那段音频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局反问:“什么音频?”
“齐知舟在星雾山顶录的那一段,”边朗目光冰冷,“被替换过。”
车胎碾过碎石,在黑暗中发出刺耳的声响。
“哦?”李局仿佛全然不知,“是吗?”
“那天我也上了山,我很明确地记得,当天风很大。”边朗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音调,“但网上流传的音频里,没有风声。”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背景音,有人正在等待向李局汇报工作,边朗隐约听见了“齐知舟”的名字。
“你们先出去,我有急事。”李局的声音远了些,待安静下来后,他的语气陡然严厉,“边朗,你怀疑音频被替换了,为什么要来质问我?”
边朗猛地将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我和齐知舟在星雾山落水,被送到当地卫生所救治。直到音频被放上网这期间,他没有离开过警方的视线。这段假音频只能是他在卫生所录的——当时你是总指挥,谁和他联系过?他为什么要配合?李局,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李局勃然大怒:“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我他妈就这个态度!”边朗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长鸣。
几秒后,边朗喉结剧烈滚动,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老李,你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
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恳求:“他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行吗?李叔,算我求你......”
耳机那头,李局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是我让他替换的。”
边朗:“为什么?”
“他在星雾山被迫录的那段‘认罪’音频,提到了当年警方掩\盖基因实验的真相。”李局嗓音沉重,“一旦公开,不利于我们的形象。我让信科和网安严密监控动向,一旦音频流出,就立刻封锁下架。”
边朗问:“那你为什么要让他录一段假的?”
李局:“是他主动提出的。”
边朗瞳孔骤然紧缩。
李局长叹了一口气,回忆起齐知舟当时的话——
“他们引导洪吓春让我录这么一段话,无非是要我身败名裂,摧毁我的社会身份,让我孤立无援。”齐知舟的语气平静到仿佛像是在叙述一件毫不关己的事,“那就如他们所愿。他们抛出诱饵,我就上钩。”
边朗声音发颤:“你就这么同意了?”
“顺藤摸瓜,他自愿成为我们的那根藤,”李局说,“我没有理由拒绝。”
边朗吼道:“可是他会有危险!”
“边朗!这是一个基因犯罪团伙!”李局猛然拔高音量,“火山福利院的大火死了三十一个人,其他死于基因实验和人口贩卖的有多少?我当年统计过,二百八十六个,至少二百八十六个!这十年间又有多少受害者?这起案子破不了,我死不瞑目!”
“但齐知舟呢......”边朗哽了一下,“齐知舟呢?他也是个人啊,他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知道,边朗,我知道。”李局的语气缓和下来,“对于线人,我们有严密的保护措施。”
“你是怎么保护的?啊?”边朗冷笑,“你把人保护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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