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这几十年以来日复一日的默默破防不得而知,这边的周序搞破坏的行为被“房东”鸣女发现之后,莫名的有些心虚,收回了手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无需看她的脸色行事。
但既然手已经收回来了,周序也没有多此一举的意思,而是平静的转身俯视面前低垂着头、被无惨留下来“监视”自己的鸣女。
相比那边瑟缩着已经要怕死了、现在还能活着只是存在感太低被无视了的前下弦六,鸣女这种层次才是真正值得关注的。
但想着现在正在面对上弦鬼的无惨,周序直截了当道:
“我要出去。”
“……您、您要去哪儿?”说话的是前下弦六,但无论是周序还是鸣女都把他无视了。
鸣女一言不发,低垂着头,眼睛被厚重的黑色刘海挡住,仍然维持着手握琵琶的姿态,每当周序将手触碰向门的方向,她的手指都会拨动琵琶弦,改变无限城的构造,凭借以退为进的方式阻止周序。
角落里的前下弦六欲哭无泪,与那边因为血鬼术稳稳站着的两个人不同,弱小的他在天旋地转中趔趔趄趄,摔得凄惨,只能无助的对着周序求饶:
“周序大人!您就、您就稍稍等一下,大人马上就回来了……”
无惨马上就回来了?那不恰恰是我要尽快离开的原因吗。
周序面不改色,和眼前低垂着头的鸣女对视,终于,他收回了自己继续锲而不舍开门的动作,转而目光灼灼的盯着身后的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跟着无惨挺长时间的了吧。”
周序那双笑眼弯起,转身抱臂靠在门边:“作为无惨的侍从、除了无惨之外无限城的管理者,现在不出现在会议上,而是躲在这里,真的可以吗?”
“……”鸣女一言不发,没有因为周序的话产生任何波澜。
但对方的反应没有让周序生出任何挫败,因为他一开始对待鸣女,就没有像以往社交对待普通想要交好的女性那样。
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眼前的所有人、这个无限城里的所有人——都是吃人的恶鬼。
当然也绝不会忘记。
周序站在门口,双手抱臂倚靠在门框上,双眼自上而下的打量着面前沉默不语的鸣女。
毕竟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才会接管鬼杀队的医疗屋啊。
不只是因为自己的狗符咒拥有去除人体上的黑色死气的缘故,也不是之前总是吐槽的医疗屋的设备古老之类的原因,只是因为周序不想由内至外都变成恶鬼。
正如他一开始说的那样,离开了这个世界,身体上变成了恶鬼的变化可以逆转,但如果心也变成了无情的恶鬼的心,那是万万无法逆转的。
“……”沉默了几秒钟的周序嘴角忽然一扬,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只让鸣女警觉的抱紧了手里的琵琶,角落里的前下弦六瑟瑟发抖。
因为即使是不懂情感的恶鬼,也无法从周序的这个笑容里看到任何笑意。
一开始每天都能看见浑身是血被送进来的鬼杀队队员的时候,忙碌之余的周序几乎要怀疑,自己会因为日复一日的医治变成冷静且理智到了极点的医者——
但现在,周序发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根本无法保持理性。
盯着眼前破天荒的一震的鸣女,周序踏在地面上的木屐下方,一道宛如蜘蛛网一样的裂痕赫然出现,弥漫着难以抹去的金光。
地板宛如遮天蔽日的黑夜,正在逐渐碎裂,那裂缝中的金光,仿佛新生的太阳,耀眼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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