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他参与谋杀了战争之神。”
酒吧里氲氤的雾气比过往的任何一天都要稠重,稠重得简直让人无法呼吸。铂金色的发丝落到桌子上。天使圣武士痛苦地扶住了额头。
艾尔文斯平静地看着他。
“你感到很矛盾,康华里是泽坦英雄,不应该同时还是谋害神明的坏人。但实际上,反抗乌斯卡侵略者,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因为这是每一个正常的泽坦人都应该做的事。
“他所做的是应该做的。而且作为传奇强者,能做的自然更多。因此没有必要因为这一点就把他给捧得太高。他反抗乌斯卡,和他见利忘义谋害神明其实并不冲突。”
拉斐尔怔住。反抗乌斯卡侵略者是每一个正常的泽坦人都应该做的事。这一点他无法反驳。但理性层面无法反驳并不意味着情感层面就可以顺遂地接受。
他狠狠地抽了两口烟,把烟圈融进身周流逸的雾丝里。
“他谋害神明,是见利忘义。”
艾尔文斯点了点头,“是的。”
“参与了这件事的,不止他的一个。”
艾尔文斯再次点头,“是的。”
拉斐尔缓缓地把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熄。
“——你之前和我说,是大量顶尖的强者,而顶尖强者人数原本不多,由此推断出来他也有参与的几率相当大。”
艾尔文斯亦将酒杯在桌子上放了下来。
他感觉到气氛的变化。
“我知道我不应该提出这样的疑问——尤其是我这条命还是战争之神给救回来的,”拉斐尔目光闪了一闪,“但是,艾文,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顶尖的这一批强者,大部分会作出谋害战争之神的决策?”
他注视着精灵那双沉碧色的眼睛,“作为那个年代生人,他们见证了战争之神为泽坦献身的始末,他们对祂的感情,显然比现代人要深得多——到了我们这个年代,战争之神已经成了遥远的传说,饶是如此,在我们眼里谋害神明的事也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为什么当初的他们,不仅一致认同,还真的这么做了?”
他甚至有所怀疑,“这真的是‘唯利是图’‘见利忘义’所可以解释的吗?”
“但是你发现了康华里在你进行相关提问的时候会显得恐惧与心虚,拉斐尔。”艾尔文斯指出,“如果不是,如果内心没藏着见不得人的龌龊,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那也有可能是其它的情绪,愧疚……或者别的什么,”拉斐尔说,“只是当时我对他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所以才会作出这样的解读。”
“你之所以有先入为主的想法,是因为你天然地感觉到他是如此令人憎恶。”
“因为天使天生亲近神明,更不用说战神祂还曾救了我,”拉斐尔生硬地说,“但这一切都无法解决我的疑问,艾文——就算他唯利是图好了,其它的那些强者,也都唯利是图吗?即使考虑到他们的等阶是时代的赋予以致素质不太跟得上去,但面对大是大非,我想他们还是会作出正确的选择。你知道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样吗?会不会是你作为神选之子,接受到的是单方面来自神明的信息,而他们之所以决定要这么做,实际上是有其充分的理由的?”
酒液猛然间从杯子里冲了出来,在空中卷出漩涡瞬间蒸发殆尽。通透的玻璃杯喀喀几声,被艾尔文斯给生生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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