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倚阑闻到了白陆明身上淡淡好闻的酒味,一手扶着他,眼看着这人身形不稳地将鞋子穿好,“白天刚经历了一个大的,总该需要消化消化。”
白陆明认可点头:“确实,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贺倚阑瞥过白陆明眉眼间的神色:“喝了很多?”
“还行吧。”白陆明揉了一把银灰色的碎发,身子虽然有些晃,但是步子确实依旧稳健。
他随手脱下外套丢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了一眼敞开在床上的被子,忽然笑了一下:“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这幅样子,还以为是暖好了被窝专门等我回来了。”
贺倚阑原本也以为白陆明没有醉,这话一出口,顿时收回了这样的想法。
他看着这人走到衣柜前胡乱地翻着换洗的衣服,一时也有些好奇:“哦?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白陆明找好了衣服回头,笑了一下:“不告诉你。”
贺倚阑:“……”
沉默片刻,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那你要不要听听,我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人?”
白陆明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说说?”
贺倚阑语调无波:“也不告诉你。”
白陆明无言以对:“……幼稚。”
贺倚阑:“感谢,你是第一个用这个词来形容我的人。”
“不客气。”白陆明对于这样的夸奖倒是半点不见外,“洗澡去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睡觉了。”
贺倚阑站在原地没动,就这样看着白陆明走进了浴室。
随着房门关上,很快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在这个阁楼里面他们住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也不算太短,不知不觉间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建筑质量格外差的隔音效果。
贺倚阑还记得在来这里之前,他从来不允许自己所处的环境里,出现任何莫名其妙的杂音。
走回到床头跟前坐下,贺倚阑再次拿起散文集,视线落在文字上却始终没有往后面翻去。
片刻后,他又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今天晚上他曾经几次走出阁楼看过,落入眼中的是楼下白陆明跟其他人把酒言欢的热闹场景。
这让他不由地想起白天在维修店看录像的时候,这个人面对已故的旧人时,好像也是这样一副随遇而安,无甚心事的样子。
所以,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在意吗?
随着水声停下,浴室的门打开,白陆明擦着湿润的发丝走出,身上的酒气被冲散之后,神色看起来也清醒了不少。
一抬头,他正好看到了坐在床前的贺倚阑,眨了下眼顿时露出了笑容:“你这样子,我真要觉得是在特地等我一起睡了。”
“嗯,是特地等你一起睡。”
贺倚阑说着将手里的书放到床头,轻轻地拍了拍床榻,一副邀请的神态,“来吗?”
“真好意思,这本来就是我的床。”白陆明无言以对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翻身躺了进去,直接拉过被子来一盖,“关灯吧。”
房间里的光线彻底暗下。
贺倚阑关上灯后,也躺了上去。
白陆明清醒地感受到旁边的空间被填满,盖在身上的被子也被轻轻的拉起,紧接着同时盖在被子里的两具身体顷刻间温暖了整个被褥。
呼吸轻轻地萦绕在本就不大的阁楼空间里。
白陆明刚闭上的眼睛蓦然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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