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摸见那发烫的,连带着指尖都传出刺痛感的命线。秦亦熙才陡然记起。
在一切的最开始,他第一次伸手触碰到自己和纪连溪的命线时,他的指尖出传来的也是这样的感觉。
是黑色的因果命线吗?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捏住那根命线,眼都不眨的等其显形。
他在等的结果,不再是温听檐的命线,而是曾经那条猝然断掉的线。百年过去,他才有机会去窥见答案。
极致的寂静里面,命线终于显形。
不是秦亦熙预料中黑色的因果命线。
而是红色的。
他听见温听檐问:“这是什么?”
——“秦亦熙,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命线是什么样的。”
——“你现在来算算我在想什么吧。”
秦亦熙那张少年面容脸上的表情,逐渐归于平静,手却在抖。
其实他的原貌早已不是这样,那么长的岁月过去,他早就长大了。
但被困在这里的时候,却还是选择了那么一幅少年的面容——是他第一次见到纪连溪的样子。
秦亦熙是如此固执,好像从未走出那日血色漫天的夜。
但他其实都记不清楚纪连溪的模样了。
成为问天殿殿主的秦亦熙,忘记了纪连溪的脸,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是怎么笑的。
甚至慢慢忘记了最后滴在他后颈的血。
到最后,他居然只记得初遇时,纪连溪坐在屋檐上曲着腿,发丝被寒风吹起的清瘦背影。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让纪连溪走向死亡的因果线。
但时逾百年,秦亦熙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其实是一条红线。
是代表心悦的,他和纪连溪之间的红线。
他回答完温听檐的问题,低下头想轻笑一声,可还没发出声音,眼泪却突然砸了下来。那么安静。
与此同时,百年未解的残魂,开始溃散。
......
温听檐感觉到了对面人逐渐溃解的灵气,他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瞧见了一条命线,就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但他觉得这样的结果也挺好。困在这里百年又百年,实在是难熬,若是能这样解脱也不错。
他们都聊了这么久了,秦亦熙才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温听檐回答了这个问题,望向屏风那头逐渐虚弱的灵体,和逐渐松动的秘境:“你还能坚持多久?”
秦亦熙笑了笑:“大半个时辰吧,放心,他们会赶过来的。”
他一语成谶,在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原本封闭的静室里,就出现了两道人影。一道冷气凛凛,另一个上气不接下气。
温听檐闻到了血的味道,回头一看,发现是应止的手捏的太紧在一滴滴往下流血,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搂进怀里。
应止丢了剑,那只完好干净的手现在正扣着温听檐的肩膀。确认他没出事之后,才像是脱力一般,把头埋了下去。
他开口说:“我是真的有点害怕。”
温听檐一个治疗术先把应止手上的伤口治好了,这才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动作很轻,是一个堪称温柔的安抚。
不知道多久过去,应止终于抬起了头来,只是整个人还靠在温听檐身上。他看向屏风后面的人影,小声说:“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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