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我们相识那一天,在梅里雪山脚下,我们的小镇子里,你?背着很大的行囊,愤怒地?跳脚与人争吵,我好?奇地?走过去,才听明白对方?是日本?的登山队。
你?是那样?排斥他?们,用雪丢他?们,让他?们离开?我们的神山,以至于被镇长请去劝说。
我一直躲在外面听,等你?出来,把你?带回了家里,从那以后,我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你?的勇气也影响了我。
所以我昨天去了飞来寺,找到那些日本?人,请他?们离开?。
今早,雾散了,我在日照金山的光芒里给你?写信告别。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你?的生日就要到了,以防来不及,我就把礼物一起寄给你?。
因为心脏,我无法出远门,也从未转山,你?说今年春天你?会替我磕满十万个长头祈福,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如果等你?再?来梅里雪山,山脚下已经没有我,请不要难过,那时我已经完成了今生的修行。
我今生最好?的朋友,如果你?看到信,再?来这里,请在松赞林寺为我点一盏酥油灯。
我会一直为你?祈福,祈愿你?平安、幸福。
——梅朵吉。
第33章
从帐篷里出来时, 雨已经停了,乌云间露出天蓝。
半截货车上拉着行李,那几位藏族人?又踏上了朝圣路。
他们匍匐在公路上, 渐渐远去。
风从山间吹来, 将?叶满眼中的水痕吹落。
他坐在车里, 眼泪不断砸下来, 他不想哭的, 但是他的眼泪从来不受控制。
那是一封绝笔遗书。十多年前?,叶满还在读小学,他不知道世?界很大, 那个每天生?活在恐惧和焦虑里的孩子不知道,隔了一整张中国地图,有生?命正在离开,也?不知道, 那有一天会?与他扯上关系。
乌云正渐渐消散, 阳光洒下, 亮得刺眼。
韩竞正靠在驾驶室外的车门上,低头抽一根烟。
他穿着军绿色外套,背对叶满, 不看他的眼泪, 这种做法很温柔。
叶满不用遮遮掩掩,不用觉得在人?前?落泪羞耻,他又一遍遍看那张自己读不懂的信纸, 明白?自己再也?无法找到这封信的笔者。
那么他还去德钦做什?么呢?
他无法理?解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磕满十万长头,同样他带入那位藏族姑娘,也?想不出来如果自己临终,会?给谁写一封信, 他和任何人?的羁绊都很淡。
想来想去,他又想起?了那位叫谭英的女士。
她一个人?去旅行,她一个人?与人?群对抗,她那样勇敢,隔着光阴,叶满都仿佛看到了她的背影。
他抬起?头,看着车窗外刺眼的光,恍恍惚惚望见一个身材修长的背包客在前?行,满身尘土,向着一座宏伟壮观的雪山。
“绒赞卡瓦格博……”他无意识地说出这个陌生?词汇。
“卡瓦格博峰是梅里的主峰,藏语里叫绒赞卡瓦格博,意思?是河谷地带险峻雄伟的白?雪山峰。”驾驶室降下的车窗外,高大男人?仍背对着,他遥望着远方的山峰,吐出一口烟,平稳道:“90年那会?儿,有一个中日联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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