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
韩竞把他的魂儿叫了回来,他转过头,见这店里多出?一个人。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戴着个牛皮色帽子,手上提着一把伞。
他匆匆走过来,看向?叶满两人,说:“梅朵吉的信吗?在哪里?”
叶满望着他,心弦好像被轻轻拨动,产生一阵长长的震颤。
他连自己都没有准备,他没想到真的会找到这封老信件相关的线索,那一瞬,他觉得,时空仿佛在两个结点相通了。
“梅朵吉在把这封信交给我后的不久就过世了。”那个严肃的老人捏着那封信的信封,久久没移开眼,说道:“这封信里应该还有一串绿松石项链,那是?梅朵吉送给谭英的生日礼物。”
“我买到这封信时,只有两张纸。”叶满生怕被人误解自己偷了东西。
老人没说话,叶满就有点着急地看韩竞。
男人正?靠在沙发上,与他对视一眼,然后勾唇笑笑。
叶满急切地说:“真不是?我拿的。”
韩竞挑眉,撑住自个儿的下巴,靠近他一点,低低说:“我知道。”
叶满松了口气,忐忑地坐在原地待了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其实?根本不会有人这么想。
“谭英没看过这封信。”那人又说。
叶满一愣,抬头看他,他那不灵光的脑袋在这一刻觉察到了什么,说道:“你?知道她没看过?你?后来见过她吗?”
“嗯。”老人放下信封,摘下花镜,用胸前?的衣裳擦了擦,说:“她后来回到过这里。”
如果谭英没看过这些信,那么是?否可以说明,这些信并不是?她主动丢弃的?
“梅朵吉离开那年的四月,县城里还下着雪,谭英背着行囊再次来到这里,风尘仆仆,和她第一次来时的样?子很像。那天已经很晚了,她的身上满是?泥和雪,好像从山上摔下去过,冻得一直发抖。”老人说。
叶满身上的汗毛有些竖起来了,那种跨越时间的故事,让人心神都被牵引。
老人的语速不急不缓:“她站在梅朵吉的家门口敲门,敲了很久很久,我下班时路过,没有认出?她,只是?告诉她这家里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转身看我,在手电的灯光里,我看清了那个姑娘的脸,她脸上的眼泪湿透了厚厚的口罩,眼睛上都是?雪。
十二年前?,刚下班的哲旦正?警惕着,听?到她问:“她们去哪里了?”
哲旦回答后,那个汉族姑娘蹲在了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砸了下来,融化了冬天里的冰雪。
哲旦的妻子把她安置在他们住的房间,那一整晚哲旦都在诵经,为?离开的人祈福。
那个汉族人一直很安静,没有声音。
第二天清晨,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与他们告别。
哲旦准备用邮局的车送她去车站,但是?谭英说她还不走。
她说,她要兑现?承诺了,替梅朵吉磕长头。
叶满好像来到了一个冰雪覆盖的山谷,四月天里,不止他们的北方下雪,南面的某些地方也?在降雪。
他在那里度过了一个漫长而寒冷的夜晚,蹲在一扇他从未见过的门前?,呆呆看着雪一朵朵坠落,像冬天里的格桑。
有个人在他身边哭泣过,而后过了一夜,太阳将升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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