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有点凉,叶满的皮肤也清清凉凉,轻微啜泣着,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眼?角又有泪珠子滚出来,韩竞抬手?,轻轻用指腹擦掉那滴眼?泪。
很久很久之后,夜深了,叶满终于不再哭,可脸还皱着,看上?去很难过。
韩竞坐起来,转头看叶满的床边,对上?一双油绿油绿的眼?睛。
韩奇奇后脚着地,扒着床,无声地看着叶满,像一只守卫犬。
韩竞看它?时,它?又胆怯地缩头,真像一个胆小畏缩的狗。
韩竞把自己的毯子也盖在叶满身上?,把那些纸巾扔进垃圾袋,忽然听到叶满说?:“哥,对不起你。”
韩竞一愣,走回床边,叶满还闭着眼?睛。
他俯身下去,耐心听。
听到叶满含含糊糊说?:“我们分手?吧。”
韩竞眸色很深,牢牢盯着他,半晌,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不是早分了吗?犯得着当面再说?一回吗?”
第66章
叶满不知道自个儿说了什么, 这一晚上的梦他也?没记住,第二天早晨,他被韩竞叫醒了。
那会儿天刚亮起来, 他还?没睡醒, 莫名觉得眼睛特别干。
抱着毯子坐在床上, 脑子还?是?懵的。
清晨的沉寂孤单感被风吹进窗, 同时送进来全新空气, 叶满揉着干巴巴的眼睛,声?音也?干巴巴,没精打采:“要走了吗?”
这段日子, 他已经慢慢习惯“醒来出发”这个状态。
韩竞已经穿好衣服,居高临下看他:“起床,跟我去?跑步。”
叶满:“……”
清晨暖洋洋的阳光从木窗照进洗手间?,叶满困得半闭着眼睛刷牙, 韩竞和他并排, 镜子里照着整整齐齐的俩人。
叶满觉得眼睛不太舒服, 眼皮有点沉,但是?他这个人粗糙惯了,不爱关心自己?, 根本没想昨晚发生了什么导致肿起来, 只以为是?自己?没睡好,太冷或者太热导致的,因为他以前?偶尔会这样。
嘴里都是?泡沫, 过于清晰的薄荷味儿充满口腔,能唤醒人一天的精神,除了他那双肿着的眼。
他这人太老实,习惯被支配, 韩竞叫他去?跑步,他只反抗了一句“可以再睡会儿吗”,甚至想不到问一句“为什么忽然要跑步”。
遭到拒绝就乖乖起床了。
韩竞洗漱完出去?了,叶满攥着昨晚那个小皮筋,笨拙地对着镜子给?自己?扎头发。
头发确实太长,他又不想去?陌生理发店。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恐怖场所分级,那么医院的太平间?和理发店恐怕不分伯仲,叶满认为,两者有种惊人的相似恐怖点,一种是?面临“□□层面的死亡”,一种是?面临“社会层面的死亡”。
在叶满那没见过世面的前?半生里,理发师“偷尼”是?世界潮流先锋,他只是?从他们?身边经过,就会被他们?锋利的金属剪刀照出自己?土包子的外表和不聪明的大脑。
叶满这么多?年里只在一个理发店理发,理发店不大,开店的是?个老头儿,去?他那儿的也?都是?些老头儿老太太,一进去?那滤镜就跟穿回八九十年代似的,平时只有叶满一个年轻人。
那老头儿从来只给?叶满剪一种发型,就是?学生气那种,后面和鬓角那儿剃了,头发削短,清清爽爽的。
只不过,云南省没有老头儿分头。
“好了吗?”十分钟后,韩竞探头进来:“该走了。”
彼时叶满正薅着一把头发,皮筋儿松松散散扎在头顶,整个脑袋上的卷毛支棱乱翘着,看起来秩序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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