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顺着那条山下的羊肠小道往前走。
那是个秋天,那天是阴天,大?山里面的林木和荒草都黑乎乎的,风一吹,跟张牙舞爪的鬼影一样。
她趴在陌生女人?的背上,沿着那条路走,路上没草,土壤在黑天发白,不知道会通往哪里。
谭英那天在山下捡到?了她,像捡起了一只从深山坠出的折翼飞鸟。
叶满听得很入神,追着问:“那他们追上来了吗?”
她摇摇头。
她说:“谭英去的方向很偏,他们不敢过去了,而?且她很擅长?躲避危险,那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本事。”
叶满问:“是哪里?”
苗秀妍:“濒临中缅边境了。”
叶满:“边境……”
苗秀妍说到?这里,表情变得有些柔和,她从见面开始就表现出的尖锐也淡化了,她回到?了过去。
“她背着我找到?一个青年旅舍。”苗秀妍说:“那里靠近缅甸,没有太多人?在那边住,那个青旅周围没有住户。”
荒野逆旅,叶满心想。
苗秀妍:“是因为担心我状态很差,天又下起了雨,所以她不得不找个地方停下检查。”
那个青旅环境很差,也没有什么客人?。
进门时两个男人?正喝酒聊天,见到?她们两个,态度有些冷淡,问了从哪里来,嘱咐了一句别再继续往前走,否则会越境,就把钥匙给她们了。
民宿的木房子很旧,没有什么单间?,一个房间?里摆着上下铺的床,够十几人?住。
谭英把小姑娘放在床上,打开灯,这会儿苗秀妍才清清楚楚看到?她的模样。
“她长?什么样子?”叶满插话道。
他实在好奇,这一路他问过和谭英见过的人?,包括老邮递员、和医生、操老能,在丽江韩竞也画过,可是觉得都不太一样,或许是时间?模糊了记忆,又或许是谭英随着年纪在变。
苗秀妍:“黑、眉毛很长?,鹅蛋脸,长?得漂亮,看起来就倔强机敏。”
她说:“我没有她的照片,她从来不爱拍照。”
叶满默默记下她的描述。
苗秀妍又说了下去:“她检查了我的骨头,没什么事,就是擦伤挫伤。
我那时候年纪小,刚死里逃生,很依赖她。
她找了衣裳给我换,去给我打水。
说实话,我那时候感觉很不安,一方面是怕那些人?再追来,一方面是我是当地人?,太清楚这些荒野地方的人?有多危险。”
苗秀妍说:“我那时候稍微能动了,坐起来盯着门口,怕有人?上来。”
没有人?上来,二楼始终挺平静的,谭英打了热水回来。
在那个边境的破旧青旅里,钨丝灯泡发黑,苗秀妍脱掉衣裳,蜷缩着坐在床上,由着那个陌生女人?给她擦身?体、上药。
她低着头,下巴抵在膝盖上,慢慢的眼?泪就淌下来了。
她其实不爱哭,她性子硬得很,但她那会儿特别无助,她家里人?不要她了,拿她换了钱,那半个月里她多少次被?人?动手动脚、无缘由殴打,除了那个所谓的丈夫,还有那家的其他人?。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她孤身?一人?,看不见前面的路了。
谭英也没怎么说话,她那会儿心事重重的,给她上好药,换上自?己?的衣裳,然后起身?去关?了门。
“你睡上面。”谭英说:“晚上别出门,想上厕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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