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跟韩竞说:“好厉害的人。”
韩竞挑眉:“你怎么?看?”
叶满说:“我理解她,真的,特别理解她。”
他可太明白?苗医生的心?理了。
半夜两点,俩人回到民宿。
叶满睡了整个前?半夜,一点也不困,韩竞冲了个澡去睡了。
他又坐在?窗边的白?色圆桌前?,开一盏小台灯,摊开笔记,慢慢在?纸上写字。
南宁的夜很轻柔,温湿度适宜,高楼外喀斯特大山像一座座青影。
叶满的心?很平静,蓝色圆珠笔划下?痕迹。
——
回来的路上和他聊起了关于“朋友”的话题。
我很理解那位女医生,我几乎能懂她每一个看似拧巴、恶劣的态度和描述的心?理。或许有人会?把它和爱情混淆,但?真的不是。
我终于鼓起勇气,在?我的二十七岁回看十七岁时的友情。
我试图努力向他描述,他只是安静开着车,认真听着,并不插话。
我和他提起了周秋阳,我之前?一直避免提起他,因为只要我想他,他就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这么?多年一直都是。
在?那些我和他开始渐行渐远的时间里,我的状态一直浑浑噩噩,患得患失,扭曲、恐惧、不甘,情绪波动剧烈。
发觉和周秋阳渐行渐远应该是大学时候的事。我和他没有考上同一所?大学,分别在?一个城市最远的距离。
大学时候的我们就不常联系了,因为周秋阳不是爱主动的人,我呢,又麻烦缠身。
我从来不向他吐露我自?己的坏遭遇,因为总是人缘很好、从小不缺爱的他无法理解,他也不向我说,因为他到了一个新地方,就会?轻松交到好朋友,交到跟我一样相同亲近的朋友。
我有时候很不愿意承认阶段性友谊这种情况,也不愿意去面对自?己只是高中时那个特定环境下?和他成了朋友,由此不得不绑定,脱离那种环境,我们的链接就自?然断了。
我第一次感觉到和他的距离渐行渐远时还在?读大学,我去他的学校找他玩,他对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给我买零食,喜欢搭着我的肩,我想要做什么?他立刻就付诸实?践,一直情绪稳定,一直很好很好。
可我不舒服,那种舒服源于我发现我不了解他现在?的生活,不了解他的专业在?学什么?,不认识他身边的朋友。我坐在?他床上,看到他和室友熟稔地说话时,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嫉妒,因为他对室友的态度和对我的一模一样。
我太敏感了,可问题是我知?道我自?己敏感又不自?信,所?以我那时候不确定我们的感情是否开始疏远。
我们从高中时的形影不离,到了只有节假日才互发消息,他的朋友圈里常常更新和新朋友的日常,里面用很亲密的用词。
我躲在?自?己的床帐里,那么?看着,就感觉到一种酸在?腐蚀心?脏,我在?嫉妒他身边的朋友,我想给他发消息,发过?去以后?他会?回复,与以前?一样,但?我知?道什么?变了。
我渐渐开始觉察自?己不被他爱了。
我知?道他阳光健康,始终乐观开朗,知?道他一直在?向前?走,而前?进的路上我早就不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大学毕业那年,我去他的学校参加校园招聘,他说要带我一起吃饭,我就很期待晚上能和他相处一顿饭的时间。
那天?校园招聘很累,我忘了投了多少简历,也忘了都投了什么?公司,我只记得很不顺利,我对未来迷茫到想哭。
我去了他们学校的食堂吃饭,那么?巧,就碰见了他。
那是我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和他已?经走远,我们不再是最好朋友的时刻。
我端着餐盘找到一个地方坐下?,抬头就看见了他,他在?和室友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
他看到了我,隔着一排桌子向我打了招呼,我真的希望他能过?来问问我,但?是他只是跟我打了招呼,对我笑笑,然后?继续和朋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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