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竞:“……”
他气笑了,咬着后牙说:“我今天送自个儿还送不出去了是吧?”
叶满笑得更厉害,他看上去心情难得的好,放下筷子,双臂交叠在桌子上,看着韩竞说:“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但?知?道你比我接触过?的任何人?都?厉害,钱给你,你能用它起高楼。”
韩竞怔住。
他再一次深入了解叶满这个人?,越来越觉得惊讶,当他脱落为了环境而不得不撑起的冷漠壳子时,他淡泊、理想化、单纯又慈悲,这似乎更像一个没?入世过?的孩子该有?的品质。
太可贵也显得有?点?荒诞,让人?很容易产生怀疑,可韩竞的目光没?办法从他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挪开。
他知?道叶满是真心的,叶满跟他提过?,小时候的愿望就是盖高楼,把所有?世界上的可怜的、善良的人?装进去。
“小满。”
窗外雨打棕榈叶,一摇,一晃。
韩竞认真说:“你现在还没?想好自己?想要什么,等你想好了可以来问我要回这张卡。没?有?这张卡,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给你任何东西。”
叶满眼?眶有?些酸,低头“嗯”了声,说:“我想好了,假如哪天我死了,你来送送我。”
韩竞:“……”
他皱起眉:“我没?跟你开玩笑。”
叶满:“我也没?有?。”
他用力眨了下眼?,放松而浪漫地跟韩竞说:“我没?有?一个好到能参加葬礼的朋友,我觉得这是最要好最浪漫的事了,无论我们那时还联不联系,无论是十年、二十年、三?四十年后,你开着最好的车,穿着最贵的衣裳,去给我献一束花,那一定是我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候,躺那儿都?想笑。”
他仍在亲近死亡,习惯性凝视死亡,孤独无助得令人?心疼,韩竞隐约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尽全力就能改变的事了,需要专业的医学干预。
韩竞想摸摸他的头发和脸颊,但?他们隔着一张桌子的越南菜,服务生来给他们送上甜品,叶满抬头叫住了她。
“您好,”叶满斯文礼貌地问:“您会越南语吗?”
小雨停了,东兴的越南餐馆里,客人?很少,服务生也没?那么忙。
她瞧见信,摇摇头,说:“我不会看文字,只会简单对话,不过?那边有?越南客人?,我可以帮你问问。”
不多时,服务生走回来,说:“他们可以帮忙翻译。”
外语信在叶满那些信里都放在最后面,因为他看不懂,自然也无法估量它们的价值。
谭英的信是这些里面最特别的。
但?是,真正写?进信里的心意,其实不分高低。
叶满在那个下雨的悠闲下午,又解锁了一封小红花文件夹里的信。
——
越南1999,发信地址河内。
发信人?的名字太长?,我实在不太明白?字母上还带小符号的字,看起来陌生又复杂,通过?交谈知?道Nguyn是姓,翻译成中?文是阮,发出人?收信人?都?姓这个。
Minh Hng是发件人?,为了简便,我称呼她为阿姮。Vit Hà为收件人?,我称之?为越河。
这是一封家书,带着怨气和期望的书信。
是1999年,一个女?孩儿写?给去美国留学的男朋友的信。
我向他们坦诚了我的记忆力不好,所以他们不介意我录音,于是信的内容我大概可以通过?反复听录音、摘除他们的一些口音和重复,用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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