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时广州在下雨。
他浑身发冷,裹着韩竞的冲锋衣外套,把冰凉的手插在韩奇奇的肚皮下面取暖。
早上六点多?,他的头已经不疼了?,但头重?脚轻,一直想睡觉。
可他没睡,捧着手机,时刻关注那?个发消息人的动态。
韩竞把车停在早茶店门?口,叶满靠在车里擤鼻涕,把纸巾扔进垃圾袋里。
身体难受让他忽略了?韩竞去?了?多?久,等他回来时,手上拎着两大袋食盒。
韩竞把袋子拿进来,递给叶满:“路上吃。”
叶满迷迷糊糊打开看,里面是广式早茶,三十多?个盒子,三十多?个种类。
他们马上就要从这里离开,叶满以为自己吃不到了?。
雨噼噼啪啪落在车上,这里的潮湿让叶满越来越冷,他掰了?块儿奶黄包,自己吃一口,伸手喂开车的韩竞一口,他胃口不好,吃得不多?,但勉强把韩竞喂饱了?。
天阴沉沉,车缓缓开在清晨的公?路上,叶满喝了?口开水,吸着鼻子看保温杯里的自己,鼻尖都是红的。
“好几年没感冒了?,在北方冬天都没感冒。”叶满声?音嘶哑。
韩竞看一眼手表:“体温计到时间?了?。”
叶满把水银体温计从腋下拿出来,韩奇奇也跟着一起看。
三十七度五。
韩竞:“怎么样?”
叶满甩甩温度计:“不烧。”
他们现在在往北去?,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他觉得越来越冷,眼皮越来越重?。
他半梦半醒地盯着手机,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看见那?个对话框里多?出一条。
他没反应过来,闭着眼睛缓了?会儿,猛地睁开眼。
“哥!”他声?音都有些抖了?:“他、他回了?!”
韩竞从来都波澜不惊的,平稳地问:“哪里?”
叶满:“宜春!”
韩竞轻点下巴,说?:“知道目的地就好了?,你躺下睡一觉。”
叶满心不在焉地应一声?,垂眸看手机上那?条消息。
跳跳小虎:“宜春,你们到宜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手机号,我带你们找他。”
叶满谨慎在屏幕上打字:“可以给我他的号码吗?”
跳跳小虎:“他不太接受这件事,你们先?过来,我带你们见一面。”
叶满:“大哥,谢谢你,我们现在往那?边赶。”
跳跳小虎:“这是应该做的,我也希望他们早日团聚。”
叶满盯着那?条消息,心脏慢慢鼓动着加速跳动,他开始觉得莫名激动,他想……
——
从广东去?往江西那?一路上我都很兴奋,我盯着那?张已经经历二十年、不知印刷多?少次的寻人启事,心脏不停地跳,它在告诉我我从未那?样期待过。
我觉得我看到了?谭英的路,她的路那?样光明、有意?义、充满希望,车行使在公?路上,从阴天走向晴天,我仿佛看到一个背包客徒步走在路旁,车迅速掠过时撩起她的衣角,我向外看,隔着遥远的时光与她对视。
我想这次车停靠的终点,将会是很多?人命运的转折,又?是命运重?回轨道的象征……或许说?那?些概念太虚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会有很多?人因此而得到幸福,包括我。
谭英每次出发时,也是这样想吗?
可我的身体开始抗议,我重?感冒了?,头又?开始疼,身体发冷,我吃了?退烧药和大剂量感冒药,那?让我的意?识昏昏沉沉。
他的衣服被我汗湿两件,我几乎虚脱了?,我知道如果我表现得难受他一定会停止这段路送我去?医院,有那?么漫长一段时间?里,我高烧超过三十九度,凉水喝进胃里,仿佛转瞬就被煮沸。
八个小时车程,在我的期待里、那?个卡车司机父亲一遍又?一遍的电话里,我们到达了?宜春。
我拨通了?那?个网友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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