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腾飞把外婆安顿好,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抿起唇。
半晌,他走?到门口,拿起自己?的课本,坐在小凳子上继续看。
门口又传来脚步声,他抬起头,是村长过来了。
“我来送这个月的补助金。”村长笑着说:“一共三?千五,你数一数。”
孟腾飞接过来,没有打开信封看。
这么多?年每个月都会有补贴,现在涨到了三?千五。
外婆是老兵,靠她?的补贴金,两个人才能生活到现在。
夕阳落在岛屿的渔村里?,金灿灿、暖洋洋。
两个人慢慢在路上散步,路过了农家乐老板所说的那个戏堂。
韩竞:“去看看?”
叶满想起信里?老人提到的谭英买的电视机,他也?想去看看还在不在。
两个人绕过小巷,戏堂的木门敞开着,里?面像老式电影院一样放了几排长木椅,里?面零零散散坐着几个老人,有的看电视,有的在闲谈,正中间那个电视屏幕大?而清晰,一看就是新的,自然不可能是谭英的。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老天安排的命运,电视机里?播放的竟然是八三?版《雪山飞狐》,在这样的环境下,仿佛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两个人在最后一排坐下,安安静静看电视,片尾曲放完,没有广告,直接直接切片头,古早影视风格与画质让人一下回到了旧时代。
主题曲响起,切进了金庸笔下的大?侠世界。
——
而我那样盯着电视屏幕,光影跳跃着,我却恍惚随着歌曲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在苍莽雪原里?独行的人影。
电视里?传来歌声,“寒风萧萧飞雪飘零。”
凛冽刺骨的寒风,吹到脸上就会削掉一块皮肉,北方的冬季即使没雪,风吹时也?会有雪飘零,那是树上抖下来的雪沫子。
“长路漫漫踏歌而行。”
那雪原的路通往哪里?呢?我生长的地方我再熟悉不过,林海并不只是一个称呼,在贵州沧海化成的茫茫的绿色海洋,人进去很容易迷失方向?,那是因为植被密集,山峦叠嶂。而林海雪原容易迷失的原因是,那里?一眼就能看见远方,而远方都长成一个样子。一个人在零下四五十度极寒里?面迷失,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和绝望……
“回首望星辰。”
对了,还有星星能指引方向?。
“往事如烟云……”
那时候的事,到了现在,确实只是一场飘渺的故事了。
我忽然觉得失落,怨自己?生得晚,遗憾自己?见不到那时的谭英,我试着慢慢弯腰,双手捂住脸,深深吸气,可那种失落徘徊不散。
电视的光线依然跳动,从指缝漏进眼睛里?,我感觉到了冷,仿佛凛冽寒风袭来,雪原上的脚印一步步延伸到了我的脚下,我有种想要跟上的冲动。
很久很久,我放下手,发现腿上多?了一块巧克力。
巧克力下面,放了一张折起来的纸条,就像读书时候曾看见过同学们互相传递的、但我从来没收到那样的纸条。
他在我身边平静地坐着,正看电视。
我剥开巧克力塞进嘴里?,小心翼翼又万分期待地展开生命中第一条悄悄话。
上面他那潇洒霸气的字迹写着一句话——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我茫然一瞬,散漫流着的血液慢慢注入心脏,忍不住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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