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钧怎会不明白顾峪问这话的真正意思,状作认真地吃了口羊肉,喝了口酪浆,满意地点点头,笑说道:“我久居江左,竟不知天下还有这等美味,鲫鱼刺儿多,茗汁苦涩,这两样与羊肉为奴,与酪浆为仆,怕都不配。”
“你们说是不是?”吴钧说着又转向几个南朝旧臣,坐中多有附和,惹得齐朝君臣皆是哈哈一笑。
顾峪不屑,心下冷嗤一声“软骨头”,再次看向燕回,“萧使者,你觉得呢?”
燕回气定神闲地饮了口茗汁,看向顾峪道:“我更喜欢鲫鱼羹,和茗汁。”
坐中齐朝勋贵闻言,都觉他这是故意挑衅,纷纷说道:“你这人还真是不识好歹,王侯八珍你不爱,专好那等腥臭鱼鳖,苍头水厄。”
燕回并不与人做言语之争,只又吃了口鲫鱼羹。
姜姮不乐意了,微微颦眉朝对坐群臣望了眼,垂下眼睫,也随着燕回吃了口鲫鱼羹。
李道柔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幕,自不能放过机会,立刻朗声对姜姮道:“怎么,归义夫人也觉得,鲫鱼羹更美味么?”
坐中又向姜姮望来,她却并未抬眼,仍是微微低着眼眸,徐徐说道:“羊是陆产之最,鱼为水族之长,皆物华天宝,各称珍馐,以味言之,孰优孰劣,不过因人而异罢了。今日宴上,水陆毕陈,兼采南北,足见国朝之兼容并蓄,有海纳百川之宏盛,却不曾想,会有这等,将人口味分个高下优劣的,狭隘之言。”
话音落下,坐中安静了许久,几乎所有目光都在姜姮身上停留了好一阵子。
最后还是圣上一声笑语,打破了坐中沉默。
“不愧是姜家出来的女郎,风采不减当年。”
坐中很快恢复了一团和气。只有顾峪仍旧盯着姜姮,好一会儿才垂下眼眸,闷闷地喝酒。
她又在替燕回说话。
她总是那么义无反顾地和燕回站在一处,见不得他受哪怕一丁点儿的委屈。
他从来不知道,她有如此伶牙俐齿,有这般敢与群臣庭前抗礼的胆量。
是为了燕回,都是为了燕回。
她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如此关心维护另一个男人。
有什么了不起呢,他才不稀罕。
顾峪执壶倒酒,连饮几樽,一抬头,目光又仿似磁铁一般无法控制地落在对坐女郎的身上。
她低着眼眸,小心翼翼,略显笨拙地吃着鲫鱼羹。
她哪里吃得惯那种东西?
可是因为燕回说更喜鲫鱼羹,她就陪他一起吃。
她对燕回,就那般小意乖巧,百依百顺?
顾峪又连饮几樽,望着对坐女郎,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五年前冬日的一个下午。
那时姜行还是前朝的大将军,因为决策失误打了败仗,却不肯承认过错,非说是他自作主张误传军令,命人绑了他在校场,面缚肉袒,要当众杖责于他。
这时营所来了一个女郎,穿着一件红色斗篷,围着毛绒绒的白色风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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