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官驿,两姊妹关上门说话,为防人偷听去,燕回亲自守在门口。
“阿姮,我想问问,你对卫国公,到底是什么打算?”姜妧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姜姮愣了愣,道:“卫国公说,他会与我和离,然后再娶阿姊你。”
姜妧怔住,怎会呢?顾峪在他面前,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从不曾透露出这个意思。
“阿姮,我不是问卫国公的打算,我是问你的打算。”
姜妧很清楚,顾峪而今在置气,他说的话,做的事,都是一时意气,并非真心。
姜姮默然低下眼眸,她知道接下来的话,阿姊一定会和父兄一般斥她胡作非为,顽劣自私。
她定定神,缓缓说道:“我也想和离,我想和阿兄一起,他去哪里,我去哪里。”
姜妧并不意外这个回答,默了会儿,还是说道:“跟着他亡命天涯,也愿意么?”
姜姮点头。
“阿姮,没那么容易的。”姜妧做过阶下囚,亡国,丧夫,阶下囚,厄运接踵而来,几乎是一夕之间将她的体面打的破碎不堪。
若非自始至终有顾峪关照,她不敢想自己会有多狼狈。
她了解镇南王,那是宗室王爷里头最有抱负之人,萧陈还未亡国时,他就一直主张北伐,受人排挤才被远远遣去岭南。听闻他镇守岭南这些年,军备不曾有丝毫废弛,北伐之心未有一日动摇。
所以,她很清楚,这场和谈不会有结果,国朝与镇南王之间必有一战。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燕回的结局又能好到哪里去?
作为亲姊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姜姮踏上那条晦暗的不归路。
“可是,就这样在神都,浑浑噩噩,也不容易啊。”姜姮已经浑浑噩噩,眼瞎耳聋地过了三年。
“阿姊,你知道吗,卫国公唤我,从来都是‘灵鹿’,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答应了,怕他生气,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你,我比你差远了,不答应,也怕他生气,说我无礼冷漠。”
“我们夫妻三年,他一直当我作你,只有惹他不快时,他才会意识到,我不是你,我没你那么优秀,我胸无点墨,出言庸俗。”
姜妧皱眉,“他这样说过你?”
“嗯。”姜姮可是记得很清楚。
姜妧抿抿唇,无话可说。
“而且,他从来没有信过我,他的表妹假传我的话给他的姬妾灌避子药,他认定是我做的,由着那位何姬欺负春锦,还罚我到观音寺为那姬妾做法事。”
姜妧眉心颦得更紧,“还有这等事?”
“嗯。”姜姮也是看在亲姊妹的份儿上才与姜妧说这些,“阿姊,他那个表妹有心嫁给卫国公,笑里藏刀,难缠的很,你将来果真动意进顾家的门,要小心。”
姜妧面色一滞,她今日寻她,哪里是要说这些?怎么好像是她已经要踏进顾家的门了,在这里同她取经一般?
“不过,也许换了你,会好很多,至少卫国公会信你,会好好待你。”姜姮偏过头去,这般说了句。
姜妧听出好多委屈。
难怪她走得这般决绝,原是这三年,她感受到的,积攒下的,只有委屈。
“那位燕郎君,同意带你走么?”姜妧想,就算妹妹义无反顾,燕回该知道前路有多艰辛,该知道怎样安置妹妹才最妥当。
“他会同意的。”
提及燕回,姜姮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阿姊,你大约不知道,我幼时总与人打架,因为别人说我,是爹娘都不要的灾星、祸水,我的教养妈妈也总觉得,她陪我来老宅,形同受罚,总是写信对母亲说我有多顽劣难以管教,母亲的回信,总是让教养妈妈,对我严厉一些,再严厉一些。”
“后来我打了架,都不敢回家,是燕家阿兄收留我,护着我,还告诉教养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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