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眸光一滞。
她一味想着,此次南行能与阿兄近在咫尺,甚至想和阿兄留在南地,从此隐姓埋名,做一对神仙眷侣,却没有仔细想过,万一阿兄死于这场战事,她该怎么办?
怔忪许久,姜姮看向顾峪,缓缓点头:“就算阿兄死了,我也会和离。”
她早已抱了远走高飞的决心,不会再回神都,如果不能和阿兄一起,那她就……独自留在这里。
顾峪的目光微微变了变,他以为,她一心和离都是因为燕回,却没想到,就算没了燕回,她依旧要和离。
为何?他就如此不堪么?
顾峪忽然泄了气,既这样,强扭的瓜不甜,他不会再勉强她了。
他打算放弃她了。
······
离开西津渡,一路沿水路南下,半个月后终于接近了顾峪奉命驻守的永州城。
也距镇南王北上的据点韶城很近。
南地的城邑多为因势而建,或因山形,或因水势,有些地方并不筑城墙,而是直接利用地形之便以为天然屏障,与人工修筑的城墙一道作为防线,但这样的城邑往往会有一些无法严防死守的出入口,会有敌人潜入的隐患。
顾峪的行程虽然隐秘,但这里毕竟是镇南王经营多年的地方,他手下亦不乏死士精锐,要想探得他的行踪,做些手脚,并不难办。
顾峪遂命诸船戒备,又分遣几个副将陆行前往永州,顺便勘察山川地形。
再行一日就到永州城了。
“夫人,你教我的法子真管用,你看,我现在完全不晕船了。”
赵青站在船头,为向姜姮证明自己而今掌船游刃有余,还特意大力左右晃动身子,晃得整座船都东摇西摆,而他在其中不仅能稳住身形,还能慢慢让船重新平稳。
姜姮欣慰道:“功夫不负有心人,你苦练那么久,自然不会叫你失望。”
“夫人,等我这次立功回去,我亲自酿几坛好酒送你!”赵青朗声笑道。
姜姮亦是含笑应好。
两人正站在船头说话,忽听一阵紧锣,紧接着便听放哨的兵卒喊道:“水下有人!”
“夫人,你快回去!”赵青这般交待一句,立即转身去察看情况。
顾峪也来了船头,对姜姮交待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水。”
他们水性再好,毕竟初来乍到,一旦到了水中,绝不是南人的对手。
镇南王的人就算潜进来,也绝不可能成群结队,无法正面相抗,顶多使些阴招,虽然防不胜防,但只要露出踪迹,总有办法应对。
“船漏水了!”哨兵又喊。
循声望去,几艘小些的船已经开始慢慢地往下沉。
“船底有人!”
几个水性好的兵卒已经持刀下水查看情况,不一会儿,便与人扭打着浮出水面。
“大将军,一共八个人!”
哨兵看着入水的兵卒在水中持旗传来的消息,分别说了潜伏者的方位,其中三个竟就在顾峪的船周。
概因位置暴露,其中一人亦不再潜水,在同伙的助力下攀着船壁一跃而上,径直拉了正要回舱房的姜姮丢入水中,又去迎战顾峪。
“夫人!”
赵青见姜姮落水,怕她为贼人所杀,也不管不顾地跳入水中相救。
顾峪手刃了上船来的贼人,亦跳入水中去救姜姮。
此时已近黄昏,水下更是昏暗,潜伏的贼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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