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看见,女郎没有去内寝的榻上安歇,而是蹲在桌案旁的矮凳上。
不是坐,是蹲,她蜷缩着蹲在矮凳上,两只脚都不沾地,矮凳四周,从内向外还摆着数盏油灯,一是照明,更有一端,当是为了防着蛇虫靠近。
在他开门的刹那,她身子轻轻颤了下,蜷缩得更紧,警觉地望过来,看到他时,蜷缩的身子终于微微松了些。
她自然是害怕的。
自神都至永州千余里,背井离乡,跋山涉河,她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宅中的每一根柱子,每一块石板,每一条缝隙,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终究是他带她过来的,却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顾峪没有说话,兀自进门,把金创药放在桌案上,这才撤了矮凳四周的油灯,对她道:“帮我换药。”
姜姮心中稍稍安定,方从矮凳上下来,拿过金创药开始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她动作很慢,每一处伤口,不管大小,都要用上很长时间。
顾峪也不催促,耐心地安静地坐着。
终于,所有伤口都换过了药,姜姮把金创药放去桌案上顾峪的手边,示意他仍旧拿回去。
顾峪却没有再管那药,站起身,伸手抓住她手腕,牵着她往内寝走去。
“书房太过闷热,我以后,还回来睡。”
姜姮抬眼看向他,眸光映着仅剩下的一盏微弱烛火,轻轻跃动了下。
第51章
房内本来就闷, 窗户还被关的死死的,顾峪要去开窗,姜姮阻道:“别打开。”
怕有蛇虫跑进来。
可若不开窗, 房内简直就是一个蒸笼, 这般睡一晚,能不能睡着且不说,只怕第二日就闷出毛病了。
但最后,顾峪还是没有开窗,只拿了把折扇摇着。
卧榻虽不算敞阔,也足够两个人并排仰面而卧。
姜姮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会翻到最里侧挨着墙睡,而是躺在中间位置,不贴墙,也不碰着躺在外面的男人。
顾峪知道她还是在害怕。
“后悔跟我来么?”他的语声倒是有些清凉。
姜姮沉默。
顾峪明明知道, 她不是为他来的,若不是为了阿兄, 她不会来这种地方。
后悔么?
她只是还不习惯这地方罢了,习惯了就好了。
“他知道, 你是为了他来的么?”
男人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 好像就是热的睡不着,随口问了句。
姜姮依旧不说话。
“或许他以为, 你是不忍与我分离,追随我至此的。”
“不会。”姜姮立即否了这句话。
阿兄一定会明白她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 一定清楚她是为了谁来的。
身旁的男人静默许久,手中的折扇吱吱呀呀。
“我后悔了。”他忽然说了句。
“后悔什么?”姜姮诧异地看向他,“你不是又想反悔吧?”
“姜姮,”男人的语气竟有些无奈, “如果燕回不肯放弃镇南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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