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静漪问。
之慎笑笑,说:“在旁人看来这还是巴不得的福分呢。竟然轮到要培养我来经营这份儿家业。”他抹了下鼻子。程家他们这一支只有三哥之忱和他两个男丁。之忱作为长子本是责无旁贷,可是偏偏选了条别的路……父亲专制了大半生,也拿和他性子最相像的之忱毫无办法。况且之忱根本不着家,父亲想抓也抓不住,只好退而求其次。
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当然是能玩则玩,能考进大学堂、选个轻松的专业混个文凭也就跟家里交代得过去了。大部分像他这个年纪的少爷们都是如此,再过一两年,也就同门当户对的小姐成了家,继续过公子哥儿的生活。可是他们程家毕竟不一样。别人家可以那是别人家的父亲允许,在程家,想都别想。
他再不愿意,也挡不住父亲的威逼、母亲的哀求——尤其是母亲,她养育了五女二子,女儿们嫁的嫁、死的死,之忱又远在南京,唯有他在身边,有大把的工夫、无数的人可供她差遣着提点他。他逃不掉。
何况他闲时盘算下,也不知道将来有谁能帮帮父亲。
静漪很聪明也很能干。可静漪是女孩子,迟早要嫁出去的,她也没有这个心思。要她学习经营什么产业是勉为其难的,一心只想学医。他不一样,对程家。他是有责任的。
“我在公司,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也看出来父亲有父亲的难处。”之慎说。
静漪只道她的九哥依旧是在吊儿郎当地在公司出入打发时间,不想他竟这么说,一时无话。
“不过小十,”之慎伸手过来点了点静漪的鼻尖,笑了。他和小十从小最亲近,有什么事小十都是找他商议的。“在父亲和母亲面前,能帮你,我是尽量帮你的。”
“九哥,我……”静漪低声,“如果实在不行,我是要离开这个家的。”
程之慎抱着手臂,靠在身后的夹纱靠枕上,看着静漪,半晌不言声。
他心想静漪是做得出来的。
她总不知何时就会冒出来一股子狠劲儿,吓人一跳。
“你可唬不着我,逃婚离家的我也算见过几个。”之慎开着玩笑,漂亮的眼睛闪闪发光,“虽然有个别衣锦还乡被家里容下的,多的还是狼狈不堪过不下去又回家来的。我不是吓你,到了那日,可不是亲事尽着你挑了。”
“九哥,我可不怕这个。单就这门亲事,什么时候让我挑了?”静漪问。
之慎笑了下,说:“你说的也是。”
“再说,我一个庶出的女儿,嫁给陶家庶出的儿子已经是上上之选,不是吗?”静漪有点激动。
“胡说什么呢。”之慎突然的不高兴了,“什么庶的正的,咱们家里什么时候论过这个?这家里又有谁把你当庶出的?父亲虽然严厉,女儿里最是疼你,你不知道吗?”
静漪不语。
最疼她……她不要他以他认为最好的最适合的方式安排她的生活来疼爱她,她要的只是自己相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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