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二叹了口气:“昨儿夜里家里那位闹到半夜,今儿怕是没精力了。找个安静的地儿听会儿曲儿吧!”
“那感情好,您看到正中间那上座没?特意给您留的,您就坐那!今儿酒我请了。”
付老二听她这一说,伸手捏她脸:“要我说,这百花街上这么些妓/院,独独这红楼让人来不腻,八成是因着鸨母可交。”
“您过奖了,您先坐着,再过片刻,瑶琴姑娘就登台唱曲儿,吃的用的我让伙计给您招呼着!”
“得嘞!”
从付老二那离开,鸨母又去招呼门口的客人。
站在门口的小厮不时跑进来与她耳语几句,而后又跑出去。
待客进的差不临了,鸨母拍拍手,红楼关了门。
宾客都知晓红楼的规矩,每日放客数量少,人满即关门,多一人不放。
开着门,一片热闹;
关上门,又是另一方天地。这红楼每日待客的路数几不重样,只要门关了,睁着眼等着,保准宾客叫出声。
今日关了门,屋内灭了灯,一片漆黑。宾客们闭了闭眼,再睁眼,眼前星星点点,仔细看,衣裳上竟满是萤火虫。
心中暗道一声绝了。那些女子,身着薄纱,身姿款摆,一场微光盛宴。
一曲毕,琵琶声起,圆台上燃起灯,一个女子幽幽唱到: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情满纸。
多应念得脱空经,是哪个先生教底。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等闲,又那得功夫咒你。
瑶琴唱的如泣如诉,宾客听的如痴如醉。鸨母见状,知晓火候到了,要女子们纷纷上前陪客,自己则躲进一间小屋寻清净。
所谓清净,不过眼净,耳可不能静。支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生怕哪个易生事的惹出乱子。
约莫一个时辰,推门出去看,宾客们跟女子回房了,只有三两客人在拼酒。
红楼的鸨母与其他青楼的鸨母不同,她一不逼迫良家女子卖身,二不克扣手下女子的银钱。
女子到了青楼,先自己选,是卖艺还是卖身,也可卖艺又卖身。若是不卖艺也不卖身,就跟一旁端茶送水,只是收入少而已。
但这鸨母挑人亦是眼毒,一般女子难进红楼,进了红楼的女子不想再走。
她斜倚着门框看着拼酒的客人,不时招呼小二再去送酒。瑶琴收了琵琶,来帮她捏肩。
瑶琴卖艺不卖身,姐妹们把人带回房中,她今日的事算是毕了,睡不着,来寻鸨母说话。
“盘缠凑够了?”鸨母问她。
她摇摇头:“还差一些。”
“差多少?”
“您甭管。”瑶琴将一把剥好的瓜子仁放她手上:“喏?”
那鸨母也不客气,一颗一颗向口里塞。
“不知长安城什么样?”瑶琴突然问鸨母。
鸨母将瓜子咽了才开口:“不晓得,没去过。等你回来好好跟我说说什么样,让我也开开眼。”
第31章
到了第二日天刚擦亮,红楼终于安静。鸨母叫小厮开了门,自己一人出去。
先顺着百花街走,快走到尽头,拐进一个简陋的院子。打了水洗脸,她面上糊的厚,几乎看不出本来模样,这会儿就着清水洗了许久,才现了庐山真面目。
她比一般的江南女子足足高出半头。脸虽白净,却也不是江南女子那种清秀的脸,生的普通,却自带两分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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