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架势,也跟动没区别了。那男孩子肯定吓得不轻。
南栀倾身,伸出手,药瓶却先一步被拿起来。
“坐好!”
南栀只好坐着,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少年收得很紧的下颚线,难以克制地想起在小树林里....
她比平时更沉默,只是坐着,用两只漆黑的眼珠看着许措。
他的一举一动。
许措粗略一瞄碘伏说明,拧开。
从小打架、赛车,伤没少受,所以轻车熟路地用棉签沾了消毒液。
“有点疼!”他声音越来越轻,“你忍一忍...”
“嗯。”
南栀点头,但还是在棉签接触皮肤时眉狠狠一抽。
小房间只有他们,很安静。
许措手上动作越来越迟疑,女孩一呼一吸在唇齿间厮磨,清晰落进耳心。他把总不禁看她微张红唇的视线,拉去地面。
“...啊疼!”
棉签突然重一下,南栀一分懊恼地看许措,眼睛晕着水露。
“别这样看我....”
许措不自然地撇着头,脸颊微红。清冷锋利的眼神变得有点钝钝。
南栀看他冷冰冰,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咬住唇,只是疼得脸颊毛孔冒汗。
许措低着眼,一语不发地专心涂药水,只觉得倒霉。
——医生不进来,也没别的患者来擦药、输液,房间安静如真空。全部是,从少女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呼吸声,吐纳微香.....
像一条琴弦勒着他脖子。
他快不能呼吸。
满脑子在演练勾着她脖子吻上去的场景。
把她喉咙的气息,全部吞进腹。
-
“走了,你自己回去。”
从诊所出来,许措丢下一句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南栀看他背影,摸不透他所想。
他到底是真对她腻味,还是,最近又只是在不满?
可是。
南栀一瘸一拐地停下来,仰起头,看向灰白天空流过几只麻雀。
可是她已经没东西可以拿来交换、来取悦他了。
这三年,从陪他散步、吃饭、打游戏......到后来约会,他都还不满足。
而自尊,骄傲,善良……这些在许措面前通通都不存在。
好像除了还有一颗心,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
南栀回到教室,汤立莎整个人快哭出来:“南栀?南栀你回来啦!我、我差点以为我把你弄丢了!天啊,吓死我们了——”
马晓丽、于玲玲和另外两个经常借她笔记本的女孩儿也围过来,汤立莎太激动,说不清,全靠她们解说南栀才知道。
原来汤立莎去食堂没找到医生,回头来就遇到眼镜男孩儿。
眼镜男孩被吓得不轻,提着件男士外套,说南栀被校外人员劫走。
一听是劫,把大家都吓到了。
“罩他头的就这件衣服!”汤立莎把黑灰色夹克外套递过去。
“……”南栀无言地把衣服捧在手里,看被吓着的几个女生,满心的一言难尽。
唉。
她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要这么狂。我行我素得不管不顾的。
完全是危险分子。
南栀手指慢慢收紧,把衣服拿在怀里。旁边汤立莎还惟妙惟肖地跟马晓丽她们模仿转述着,眼镜男生跟“歹徒”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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