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微微牵了牵嘴角而笑,不置可否,掠过她,往下一个去。
那仆妇没得到锦月答复,一时不知道锦月之意,凝眉而思,跪等在原处。
在第三排,锦月连遇了好些个旧识,不少殷勤奉承“恭贺娘娘”之类的话。
唯有一人没有。
这女子叫秋棠,二十七八的年纪,是一名错手杀了侍卫的典膳局女官“掌膳御侍”,她与锦月一同在暴室共处接近三年,却从未说过一句话,只是偶尔她会远远看见锦月母子,微微一笑。
这回,她也在锦月看见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如同过去,没有如别的旧识女犯那样殷勤奉承。
锦月亦朝她点头。“我知道你叫秋棠,你往后可我愿意跟着我走。”
秋棠拜下去额头贴地:“能跟随娘娘,罪妇三生有幸。”
其余的人,锦月没有看到合适的,便在茅屋里等管事嬷嬷取那仆妇的官籍回来。
“皇子妃娘娘,奴婢将官籍给您取来了。”
管事嬷嬷从未有过的恭敬,跪地捧上一张黄黄的牛皮纸,上头几行小楷,结尾是州府的朱红官印,和掖庭丞的印信盖在入宫时间上。
纸张泛黄,是皇帝刚即位时的年号,算下来已经有二十六、七年。
“你是蜀郡人士,入宫后伺候过哪些主子?”
锦月看罢放下官籍,而地上那仆妇还是不吭声、不搭理,一旁管事嬷嬷看得忍不住出声。
“娘娘问你话,还不赶紧说!”管事嬷嬷斥道。
那仆妇,却连管事嬷嬷都不太放在眼中。
锦月这才想起,或许是闲杂人太多,她有所顾忌,于是让管事嬷嬷等人都退下,只留了香璇和姑姑周绿影。
“现在已经没有旁人了,你可以放心地说了。我既然选了你,便是看上你的才能和为人。出了暴室,你就可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于你,百利无一害。”
却听仆妇一声苍凉冷笑,目光望着虚空渐渐蓄积了泪水。
“正常人的生活?呵,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哪里还有什么正常人的生活。还不如在暴室里,哪怕压迫糟蹋也直接明了,胜过杀人不见血、背后捅刀子的血雨腥风。”
果然,她经历过与常人不同的“故事”。锦月越发笃定。
仆妇深吸了口气,油盐不进道:“娘娘好意罪妇感激不敬,不过罪妇已经心如死灰,只想在此了却残生。请娘娘恕罪。”
将她打量了一遍不漏过一个表情,锦月不疾不徐道:
“皇宫是凶险,但路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怎么走、走到什么地步,都凭你的选择。人既然活着,就要好好活下去,你若真的不想好好活下去,应当即刻死在这里,何必再待在暴室里白受折磨等死。”
随着锦月的话,仆妇瞳孔第一次有了惊讶。
锦月:“你既然待着苟延残喘,其实心里还是不甘、还有未了的心愿,让你不肯死。说明白些,你是在逃避。”
仆妇吸了口气,垂下脸,锦月看出她是想掩盖心事。
“告诉我,你在逃避什么?”
仆妇呼吸乱了乱,被锦月三言两语戳中了内心,几番思量,才徐徐垂头,叹了口气,坦承出来……
这仆妇二十多年来伺候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