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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她怕他的全部缘由。

既已探究出了结果,宋持砚不再继续观雨,他提步离开。

到了郑氏院中,屋里谈话的二人还未发觉他走近,熟悉的哭声从窗纸传过来,伴着陈嬷嬷急切的劝说。

“大公子重礼,接受不来也寻常,夫人断别多想!大公子瞧着是冷情冷性了些,可孝心有目共睹,您吩咐的事没一件不照办的!”

郑氏的哭声弱了一些:“嬷嬷,其实我知晓的。”

停了会,她继续道:“当年术士说我命里只有一子,那时我膝下已有了砚儿和舲儿,虽不信鬼神之说,但为人母者难免忧心忡忡。每日都睡不着,担心任何一个孩子出事,都这般谨慎了,可还是出了事。砚儿带舲儿出去看花灯,只回来了一个,这哪能怪他呢?我也从没有怪过他,只恨自己。”

“可砚儿也太冷静了,弟弟走丢了,他照常温书习字,如今弟弟死了,他也还是那八风不动的样子,查出与柳氏有关,竟还能坐得住!如今连为舲儿续香火都不肯!”

“哎呀,我的夫人哟!”田嬷嬷又陷入忙乱的劝慰之中。

缠绵梅雨有喧嚣之势。

宋持砚持伞孤身立在阶下,神色清冷一如初春冷雨。

从小就是如此,母亲似乎永远不相信他的孝心,既要他心无旁骛地扑在课业上,切勿为不必要的情绪所扰,又要他重情重义,情感充沛。

抱怨听多了,也如这不痛不痒的梅雨,落在身上至多让衣袍沉上几分,远不至渗入心底。

宋持砚心无波澜地叩了门。

“砚儿来了。”郑氏坐在朦胧阴影里,看不清面上狰狞的泪痕,只剩可堪自欺欺人的母性。

郑氏看着长子,对于长子她态度一直是复杂的,忌惮与内疚并存。

每次忌惮完就会内疚,为了不影响母子关系,这几年她悟出经验,会在他来之前先同嬷嬷们抱怨,长子来之后就可以只剩对孩子的内疚了。

她温和道:“是母亲不对,非逼着你违背所持的君子之礼。你弟弟生于乡野,定也不慕荣利,这是我一人的执念,属实没必要。”

宋持砚眉宇清冷。

他知道这一切还未结束。

道着歉,郑氏开始解释:“母亲生你弟弟时九死一生,与其说偏爱他,其实是疼惜自己。后又受人谗言,将你弟弟的走失归结到你身上,才总想证明你是在意你弟弟的……”

窗外的雨势更大了。

宋持砚身上衣袍清爽干燥,心里却开始烦躁潮湿。

父亲教他遵守礼法,为何自己宠妾灭妻,毫无愧疚?母亲希望他理智,一心仕途,抛弃为无用的情绪,为何肆无忌惮地将情绪倾给他?

既要他理智,又要他重情。既要他君子,又要他偶尔不那么君子。

郑氏已趋于释然:“母亲也还未和田氏说起打算让她借.种的打算,你也就当我没提过吧。”

宋持砚望着窗外朦胧烟雨想起田氏的目光,瞳仁越发沉漆。

田氏还不知道母亲的打算。

那为何见面时怕得捂住衣襟,不安地望着他腰间?

他当然不会觉得那样干净的一个人会有杂念,她也不是因为想到了有关生子的事,很显然只是戒备。

是因孙青的算计让她对男子尤其戒备,在她眼中他并非长兄,而是会跟孙青一样算计她,甚至觊觎她的陌生男子,是衣冠禽兽。

显然她不认为他会是一个君子。

母亲和其余人更不认为,他们会怀疑是他弄丢弟弟,会怀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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