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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丛里的婢女听到人声大吃一惊,鬼鬼祟祟地回头,再看到前边眉眼清冷的公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田娘子?”付叔断然没想到,田娘子性情柔顺,也不像那种无缘无故扔东西的人,他为她找了合适的理由:“田娘子温和持重,会扔东西定有缘由。”

宋持砚没应声,昨夜田岁禾失控时的低泣又在脑中蔓延,挥之不去,他已猜到她扔的是什么,又为何要扔掉。

不只她,他也想扔掉。

即便田岁禾不知道夜里的人是他,付叔也不知情,但宋持砚依然觉得他需要回避与她碰面。但才转身,林嬷嬷紧张地从院中奔出来,边跑便叫唤:“娘子!”

迎面看到大公子,旁听了一夜的老嬷嬷神情霎时带上一些难言的微妙,头埋得很低:“大……大公子怎么来了。”

昨夜关窗的人正是林嬷嬷,宋持砚眉微不可察地蹙起,骨子里的教养让他不会责怪奉命行事的无辜之人,待林嬷嬷不减半分客气。

只是昨夜之前,他一直将去田氏房里归为家宅之中的“公事”,哪怕失控,那也是母亲和其余人想看到的结果,因而他有足够的坦然面对母亲、陈嬷嬷和林嬷嬷这三位知情人。

今日不可。

古语有云,君子慎独。他自幼受的训诫更为严苛:不止人前,哪怕周围只有草木也应保持自克,不得侥幸。

林嬷嬷就像窗外的草木和房中香炉,虽看不出他内心的罪恶,但见证了他的失控。

宋持砚无法坦然。

他只冷淡颔首,林嬷嬷习惯了大公子的疏离,跑向田岁禾:“娘子!我还道娘子也跟香炉一样丢了呢!”

田岁禾才发觉周遭有人,她回想昨夜的幻觉,脸顿时红了个透,暗暗庆幸他没有读心的本事,否则……她安抚自己,难为情道:“嬷嬷,那个香炉不是被下人偷了,是我扔了。我嫌它里头装着的香……不大好,昨夜让我做了很久的噩梦。您别怀疑丫鬟,她们没犯事。”

免去无辜之人被怀疑的可能,她不放心地问道:“嬷嬷,那炉子真是纯金的啊,很贵么?”

宋持砚回了头,他和她的目光越过林嬷嬷交汇。

为何会视线交汇,因为她在偷看他。被他逮着,她像受惊的鹿睁大了眼,飞速地低下头。

宋持砚本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但田岁禾偷看的那一眼就如一根细丝,他已不由人地朝她走去。他每走近一步,田氏就后退一小步,睫羽压得越低,若非林嬷嬷拦着,她只怕要栽入湖里。

宋持砚忍不住想,她这到底只是怕他,还是在为昨夜的幻觉的心虚?

那么爱三弟,却出现夫兄旁观她与丈夫敦伦的幻觉。

他走到田氏面前,目光看着荷塘里水浑浊的水:“这宅子中的香炉皆是纯金所造。”

语气神色皆清正朗然,田岁禾根本想不到这样正经的人会捉弄她,不曾有半点怀疑。昨夜出现幻觉和宋持砚欢好的羞耻被这一的噩耗冲击一空,她可赔不起这香炉。

“那我、我下去去捞。”

林嬷嬷大惊失色地拦住她,“哎哟,这可使不得!娘子,您的身子不能下水的!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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