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三百两地故意道:“跟您待在一块,很高兴,我一点都不急着逃。”
宋持砚手轻点。
田岁禾乖乖立好,“您有什么就继续问吧……”
“是还有事要问。”宋持砚缓缓启唇,但看向窗外的绮丽的夕阳,他收回了话,“但我稍候还有事要忙。明日清晨,去西苑前方的亭子里寻我。”
他撂下的话余音还没散,田岁禾就已一溜轻烟似地夺门而出,仓皇的裙角擦过门畔。
宋持砚手抬起,屈指放在唇畔,低垂眼皮望着那片轻柔的裙摆逃窜而去。
李宣随后步入,在跨过门槛时讶异停顿了半步,眼花了。他竟看到大公子望着门边,睫羽低垂,手抵在唇畔,好像在回味着什么有趣的事。
李宣眨眨眼,脚落地的时候宋持砚抬起清冷长眸,不怒自威,疏离淡漠。
他就说嘛,看错了。
“公子,是要提早去赴宴么?”
“不必。”
李宣便退出去,在园子外跟付叔笑说:“田娘子方才说大公子没问完,直说有事。我还当是打算提早去赴宴呢,想来是有别的要事要处理。”
付叔也困惑,他怎么记得大公子方才为了问田娘子关于田家翁的事,还特地空出了一个时辰呢。这才问了不到一炷香,也还没问完。公子行事一向雷厉风行,能一次解决的事决不分两次。
为何推到明早?
*
田岁禾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了自个屋里,总算躲过一劫,一路上她脑子都乱得很,还是不甘心他这种人会答应给弟妇借子的事。
回来后她有意试探,林嬷嬷却说今晚那位公子照例过来,田岁禾还记得方才宋持砚说他今夜有事。
看来不是他!
她兴高采烈,仿佛从鬼门关回来,可到了约定的使臣,林嬷嬷又说:“娘子,方才那位公子突然说生病了,今晚没法过来,您早些歇息吧。”
田岁禾坠入深谷。
清晨她盯着两个乌青的眼圈,硬着头皮去找宋持砚。
天边泛着淡蟹壳青,整座宅子蒙在凉薄晨光中。走到园子深处,田岁禾突然停了下来,不远处有个清冷的身影在练剑,那人颀长高挑,穿着淡色利落衣袍,被晨曦覆了淡淡光晕。
长剑在他手中如同月华,一招一式皆是矜雅,赏心悦目。田岁禾想到小郡主念叨的戏文中英俊神秘的武林公子。
她在树后看呆了。
等那人收了剑,她眼里的惊艳和好奇还未能收回去。
宋持砚视线在她面上停驻,但虽是看到了她,他却没有因她停下,而是收了最后一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最后才缓缓走向树后偷看的女子。
“来了?”
利落的窄袖锦袍削淡他的斯文气,更像个高不可攀的矜贵公子,清冷的声线在清晨中倍显疏离。
这样的宋持砚很陌生,田岁禾像是回到初见那日,她把脸压得很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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