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萱听出长姐对她的薄责和对田氏的维护,讪讪地没再说话。
到了藏书阁,宋玉凝拿出一本陈旧泛黄的册子。
田岁禾看到了阿郎四五岁时习的字。字迹端正,比镇上专门给墓碑拓字的老秀才写得还好。
她的神思被一个个的大字拉到极远的过去。
阿郎刚来山里的时候,很喜欢用树枝在地上比划,田岁禾还以为他在画回家的路,可阿郎说他不记得父母在哪里,只记得家在北方。他告诉她,他这是在练字。
阿郎很会讨好人,一声声“阿姐”唤得比蜜糖还甜,阿郎还想过拉着她一起比划认字,但被阿翁撞见了。
阿翁连连摇头:“孩子,识字可不是什么好事。识字越多,知道的事越多,越过不好。”
听是如此,田岁禾害怕地把树枝摔了:“那我……不识字了!”
阿郎也就不再替识字,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他应当忘记了学过的东西。如今看着阿郎幼时练过的字,田岁禾突然有了猜想。
他会不会没忘光,那样的话,阿翁死前刻的那块碑,他又是否能读懂了?
宋玉萱看她对着字帖愣神,随口问道:“三哥这些年可还认得字?”
田岁禾放好字帖,摇了摇头:“他来到山里的时候就已经忘了从前的事,我们都不认字。”
宋玉萱发自内心叹息:“听闻三哥聪慧,我五岁习字的时候临的是三哥的字。可惜。”沦为一个山野村夫,娶了个村姑,还英年早逝。
是啊,多可惜啊。
田岁禾环顾着布局清雅的书斋,看着这些风雅的文房四宝,仿佛看到一个锦衣华服、聪颖好学的小公子。然而幻象定在一座小小的坟茔前,阿郎短暂的一生结束了。
田岁禾黯然垂眸。
宋玉凝看她伤怀,亦难免感慨:“弟妹跟三哥感情甚笃啊。”
感情甚笃,田岁禾数次听到别人这样形容她跟阿郎,第一次宋持砚说的时候,她还闹了笑话呢。
现在她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
田岁禾眼圈泛了红。
宋玉凝忙安慰她,但田岁禾不希望旁人因为她的难过而费神,迅速敛起悲伤,“当初也有人说我和阿郎感情甚笃,我还以为他们是说我们好赌,还差点生气了。”
宋玉凝忍俊不禁。
原本她听母亲说三弟妹是庄稼人,还替三弟惋惜。如今发觉是自己一叶障目,三弟妹虽是庄稼人,但质朴无华,哪怕自己难过,还要花心思来安慰她,可见善良又细心。
她领了这份好意,“这些我留着无用。大伯母怕睹物思人,让我保存在书斋里,如今就交由弟妹吧。”
她把三弟字帖留给了田岁禾,“弟妹往后有什么事大可来寻我。”
宋玉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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