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他会在二十出头的大好年岁,被一个仅仅小他三四岁的女子说成“老”。
他捧起那本闲书继续看,极力维持温和:“我还未忙完,你怀着身子又受了惊,先回屋休息吧。”
田岁禾按下他的书,杏眼危险地眯起:“阿郎,阿姐现在认识几个字了,虽然不多,但我看得出来,你小子看的是话本子!”
宋持砚:“……”
他是忘了。
他一向缜密,竟也会犯这样愚蠢的错,宋持砚唯有无奈接受。
是他身为兄长不曾照料好三弟,间接使三弟走失,如今不得不照顾三弟的遗孀,亦算因果。
他放下话本,清冷矜雅之中流露出些生无可恋:“看来你不想休息,那么你想做什么?”
两日了,田岁禾已习惯他的冷淡,起初她也纳闷,她不是跟阿郎在山里长大么,为何他通身的贵公子气概,后来想啊啊,田岁禾想起来了。阿郎在某一天出山卖木雕的时候寻到了家里人,被带回了宋家。
他成了一个真正的贵公子,如今心事重重是因才回来不久,需要向家里人展示本事。
现在的阿郎跟从前在山里无忧无虑的阿郎不一样了。田岁禾想让他放松些,也想多亲近亲近他,哄道:“你跟我说一会话,可以么?”
她没了方才的胡搅蛮缠,变得懂事且小心翼翼。
是只对宋持砚才有的谨慎。
宋持砚猜她这又是因为他的冷淡而不安了,郎中的提醒在前,为了不让她动情绪,他应许了。
“你想聊什么?”
“我想想啊……”田岁禾想了一通,发觉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从前她跟阿郎可有许多话要说。到底还是生分了,即便没话可聊她也要硬聊一聊,她绕回孩子身上,“你说,我们两都好看,孩子会丑吗?”
宋持砚其实不大想谈孩子。
谈孩子。谁的孩子?她口口声声说这是他们的孩子。
可她所指的“他”是三弟。
他既要与她承认这是他和她的孩子,又要承认他的确是三弟。既要他说谎,又要他说实话。
而他喜欢非黑即白,要么全说谎,要么都说实话。
宋持砚极不喜欢穆棱两可。
他又沉默了。田岁禾想起从前每次她问阿郎她好不好看,他总是回避,不看她也不回答,被问得多了才红着脸说阿姐不好看。
她抱怨道:“每次一问你我好不好,看你都不说话,可王家老三说我是这片山里最好看的姑娘!”
她得意地扬眉,实在嘚瑟。
宋持砚眉梢抬起:“你们那一片山中总共有几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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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岁禾数了数,眼中的傲然渐渐熄灭:“十一……”
宋持砚指骨叩了叩书脊,重新展开了书册。即便什么也没说田岁禾也看懂了他不着痕迹的调笑。
胆子肥了!成了当官人家的公子就开始拆她台了。
田岁禾当下重燃信心:“那我也是十三个里最好看的!哪怕是三个里最好看的,也挺厉害了。”
宋持砚长眸从书中抬起。
他们的目光交错,田岁禾挑眉,毫不客气地回瞪他一眼,目光似乎马上要迸出电光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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