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田岁禾察觉他清冷的气息似是初冬竹林间微微携带寒意的风, 徐徐朝她压了过来。
“睡了?”
他低声问了她一句。
田岁禾咬住牙不出声,身子掩在锦被中极力放松。
就在今日之前,他每次回家后的第一句话听在耳边还让田岁禾欢喜, 可现在她怎么听怎么陌生!
她装睡不出声,他大抵以为她真的睡了,只替她掖了掖被子, 平稳得不像活人的脚步声朝着湢室去了。田岁禾顿觉犹如脖颈上贴着的一把冷刃被暂时抽走。
水声渐起,她悄然松紧紧握的拳头,暗暗威胁自个:
你最好在他洗好之前入睡。
但是老天,她怎么可能睡得着?时间在她痛苦的时候变得尤其快, 田岁禾心里打着鼓的功夫,湢室的门推开了,那鬼差打更一般的步音再次不紧不慢地走向床榻边。
含着皂荚清新的冷香再一次贴近,这回贴近的不仅是气息, 还有男子修长的身体。
宋持砚掀开了被子,从身后揽住她,手虚虚地揽着她的腰肢。
顾及她有身孕,他手往下轻移,放在她大.腿上。
这更要命了……田岁禾死死咬着牙,他的身体和他的温度一样,从身后环住她。她知道宋持砚很高,常年练剑的人身子绝不会单薄,可前几日因着认真他是她的阿郎,她时常忽略掉这修长身形的危险。
这会他只是躺在身后,什么都没做呢,田岁禾就感到了压迫感。
曾经在歙县暗中借他的东西用时,都在黑暗中交融,他也很少贴近她别的地方,她看不清压在上方的公子是如何挺拔有力。
现在后背贴着他紧实的胸腹,田岁禾能感受出分明的薄肌。
她不自觉轻颤。
“岁禾?”
应当是察觉到了她的颤抖,宋持砚清冷稍显温和的嗓音在身后低唤,温热气息拂过她耳后。
田岁禾死攥着被角,忍下想耸肩缩脖子的冲动。
大半年前初见宋持砚的一幕幕还在脑子里打转,年轻公子立在破旧的山间院落里,神色清冷,高高在上,看她如同一只蚂蚁。后来黑夜迫人,他冷淡地扔过来一件披风,把她劈头盖脸遮住,而后利落拔剑削去孙青的脑袋,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那才是她认识的宋持砚,也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她死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在身后拥住她,低声唤她名字。
岁、岁禾?
听起来好肉麻,好不像他,像中邪了!田岁禾胡思乱想着,气息随着凌乱的情绪而变乱了。
“没睡?”
宋持砚低低笑了,若即若离的声音似是一缕淡淡的寒烟,手放上田岁禾肩头,他掌心的烫意穿过寝衣,好似要把她融化成温软的水。
她的头皮在发麻。
脑中空茫,她迟钝地回过神来,带着困意含糊道:“……阿郎,锅里有饭,自己热。”
身后的男子顿了一顿。
“好。”
应得很自然,仿佛他就是阿郎,田岁禾有些不明白。
宋持砚难道是假戏真做,真把自己当成阿郎了?所以他才会从最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逐渐接受。
现在甚至藏起她。
想到是这种可能,田岁禾反而不那么怕。既然他不是动了情,只是入戏太深,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暂时当他是被阿郎附身?
总之先熬过今晚再说,明日的事明日想办法。
田岁禾紧绷的脊背慢慢软下,含糊道:“我……我好困啊,我要睡觉,被子里好挤,你出去吧。”
宋持砚没出去,慢慢道:“你今日还忘了一事。”
他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