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持砚:“……”
母女二人措辞皆是乱七八糟,一会大哥哥,一会爹爹,但他和她之间的牵绊得到她的承认,他心中褶皱被抚平,便忽略这些细枝末节。
宋持砚待田岁禾依旧客套,但对笋笋却更有耐心。
他从前淡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今一口一口喂着女儿吃汤羹,像是发觉了什么新奇的事。
“这个可喜欢吃?”
“鱼肉呢?”
“要细嚼慢咽……尚听不懂?便是慢些吃,小点口的意思。”
他一改矜贵作风,耐心地哄女儿吃东西,仿佛雪山上高傲的松竹被染上了人间烟火气。
田岁禾原本还想追问他到底是什么想头,好先安一安的心,可看着这和睦的一幕,她顿时不敢问。
*
宋持砚显然不习惯父亲这一角色,用过饭后他唤来自己的马车,将母女二人送回了住处。
小青笋吃饱喝足,比平日更乖,同他热情挥舞小手道:“大哥哥爹爹!下次还吃饭!”
大哥哥爹爹。
某人生的女儿也和当初的某人一样,总是能让他接不上话。
宋持砚无奈,“好。”
他直起身,对田岁禾时温文颔首:“辛苦田娘子。”
田岁禾思绪已然木掉,也像平日对铺子里的贵客,对着他颔首。
“宋大人客气了。”
回到家中,小青笋边玩着手里的小玩意,嘴里不住念叨着今日的奇遇:“两个哥哥,漂亮哥哥。好吃的,很多好吃的……”
田岁禾被她的小模样逗笑了,调笑道:“笋笋最喜欢谁?”
小青笋抬起脸,葡萄似的两眼滴溜溜望着田岁禾。
“笋笋最喜欢阿凉,阿凉最好!大哥哥好,阿凉最最最好。”
她顶着圆滚滚的脑袋,在田岁禾柔软的怀抱中轻蹭,噌得田岁禾发痒,发出咯咯笑声。
“阿凉好……笋笋爱阿凉。”
小家伙仿佛知道田岁禾此刻心绪杂乱,用自己的方式哄着娘亲,念着念叨着,小团子在阿娘怀里打着滚入睡,扯起了呼噜。
田岁禾揽着女儿软乎乎的小身子,更是爱怜得不舍得放。
宋持砚对她淡漠的态度让她一时不安一时放心,可他对女儿的态度却让田岁禾全然不安。
他这样的人平日连府里的晚辈与他问候都能板着一张脸,今日哄笋笋时虽不如别家的爹爹那样亲近,但已是突破田岁禾从前对他的印象。
可见他也喜欢孩子。
而就在数日前,她还觉得假使被宋持砚捉到,她也会尝试着面对他,可如今才发觉相比面对宋持砚,她还有更害怕的事。
她很怕女儿被他给抢走。
越想越不行,田岁禾看着怀里的孩子,突然失去与他周旋的心思,她起身穿衣收拾东西。
*
破晓时分,宵禁方解,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巷子。
在江畔,马车上的年轻女子下了车,抱着怀中的孩子登上船,同行的还有一位商贾装扮的中年男子。
田岁禾在栈桥上与陈叔道别:“今日多谢陈叔了!”
陈叔道:“谢什么,您是东家的得力助手,又是东家的朋友,我帮您一个小忙是应该的,虽不知娘子遇着什么麻烦,但东家总会有办法的。”
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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