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于是也没再继续问,给他擦干净抱出来。正想开口说话,谢真却扫了她一眼,皱眉道:“你就打算这样说话?”
陆虞看了一眼自己湿透的衣服,道:“好吧。你不介意的话,我先借你浴室用一下可以吗?”
谢真撇开眼,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陆虞转身正要走,他却突然低声道:“主卧衣帽间右侧左下的柜子,有新衣服。”
陆虞应了一声便要去找,谢真突然语气恶劣地警告道:“只能碰那个柜子,别到处乱翻。”
陆虞:……
想了想之前谢真被她伤害过的事,她忍了。多金贵呢,真的会有人对待客人的态度像对待小偷吗?她这客人还是他自己邀请来家里的。
她忍气吞声地去谢真指定的柜子里找衣服,拿出来比对的时候倒是有点震惊,那些衣服好像都是女款,尺寸对她来说很合身,不大不小刚刚好。
没想到谢真……还有这癖好呢?
洗完澡之后,陆虞穿着谢真的衣服走出来。谢真抬头看她一眼,突然有些愣神,片刻后才慌忙转开眼。
陆虞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斟酌着开口:“谢真,有件事我想要向你确认一下。行业大会那天夜里,是你将我从江兰因那里带回家的吗?我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谢真瞳孔缩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尖锐:“发生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陆虞的一颗心彻底沉下来,看来那些记忆果然是真的,不是她幻梦里的臆想。
“抱歉,我……我有易感期失忆症。易感期开始后我就不再清醒,结束后也不会拥有易感期的记忆。”
谢真的面色空白一瞬,就听陆虞继续道:“那天晚上的事,我并非有意,醒来后我就全都忘记了。”
“……骗子。”长久的凝滞后,谢真突然咬牙抬头看她,眼眶通红,恨声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吗?休想再骗我一次!”
他看起来像个被攻击后努力亮出全身刺的小刺猬,却又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了。
“对不起。”陆虞诚恳地看着他,再次道歉,“后面发生那些事时,我并没有那天晚上的记忆,是那天晕倒之后我接受了治疗,来找你前才恢复记忆的。我绝非有意要伤害你。”
谢真直直看着她真诚清澈的眼眸,心间突然抽痛,好像胸口处有什么尚未愈合的伤疤被人生生撕裂,痛得他一时难以呼吸。
他从不敢这样直视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有他熟悉的温和真挚,关切担忧,也有歉意和悲伤。
可是唯独没有那些悸动的酸涩的情感。
唯独没有爱。
数千次对视涌上心头,先偏开目光的永远是自己,而那人总是坦坦荡荡、目光清明。
他怎么就没发现呢,从头到尾,她好像根本就没有爱过他。
就连那天晚上,他视为珍宝的告白,都只是他对着空谷抛掷爱意时得到的回响。
原来这就是真相。
谢真就这样死死盯着陆虞,面色惨白,眼圈越来越红。陆虞看得难过,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又一次伤害了他。
她有些无措,在千人会议上做演讲也不慌不忙条理清晰的一个人,此刻却突然张口结舌,最终只能干巴巴地说:“我……我可以补偿你。真的很抱歉,无论你想……”
“滚。”谢真嗓音嘶哑地打断她,厌倦地垂下眼,“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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