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等他稍微缓过来一点,就喂他喝几口温水。
阵痛过去之后,谢真靠在椅子上,唇色苍白,看上去有些虚脱。陆虞劝他;“睡一会吧。我会帮你看着吊水。”
谢真轻轻摇了下头,面色疲倦,心事重重的模样。
自从提到“怀孕”二字,他就一直是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陆虞想了想,试着开口安慰他:“你别怕。无论如何,都有我在。”她原本想握住谢真的手,给他一点温暖,但刚一动作,想到之前谢真的种种抗拒,又停下了。
谢真有些失焦的视线移到陆虞面上,凝住不动。浅色眼瞳配上苍白得过分的脸色,整个人像是冰雕雪塑而成,脆弱乖巧,让人禁不住心生怜惜。
陆虞于是继续解释道:“假如……假如真的是怀孕,不论你怎样选,我都会在你身边。你不想要它,我会陪你拿掉,然后好好照顾你。如果你想留下它,我……我也愿意负责的。我可以和你结婚,谢真。”
谢真从游离的思绪中回过神,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眸光凝定,几乎看不出情绪。
不知为何,陆虞突然感到一阵毫无来由的紧张,心跳也比平时快了几拍。
半晌,谢真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自嘲似的笑容,落在满是疲色的脸上,令人看着几乎有点辛酸。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滥好人。”
陆虞诚实地点头:“很多人。”
谢真又笑了一下,目光却看不出半点笑意。
他移开视线不再看陆虞,只垂眼看着地面,轻声问:“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一个需要补偿、需要负责的错误?”
陆虞一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谢真便再度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似的:“陆虞,你真的认为……我不会难过么?难道我就没有心么?”
此话一出,陆虞便愣在原地。他平静的语气里好像藏满了苦涩,让陆虞一时也觉得舌根发苦,心尖酸涩。
谢真说完便合上眼睛靠在一旁,不再和陆虞说话。见他要睡,陆虞便调好闹钟,独自坐在一边守着。
她很少见谢真这样示弱。多数时候他都是强势的不容置疑的,只有在极少数特殊情况下,陆虞才能看到他坚硬外壳上一点脆弱的裂隙。
只是他工作上给人的强悍印象太过深刻,所有人眼里的谢真大约都只有两幅面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或者唇枪舌剑咄咄逼人的刻薄。无论哪一种,都是将明晃晃的刺竖给所有人看,仿佛他真是全方位无死角的铁壁铜墙。
陆虞从未真的认为他高不可攀毫无弱点,她也记得他是个活生生有喜有悲的人,可是有时候就连她也会忽略掉这一点——
谢真并没有看起来那样坚不可摧。
相反,他看似坚强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灵魂。
他从不曾将其示于人前,唯独对她,他曾一次又一次地将柔软的肚皮翻到她掌下,交付出自己的命门。
此前即使推理出了这个结论,陆虞也一直没什么实感。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体会到,谢真……好像是真的很喜欢她。
喜欢到一次又一次向她示弱,交付所有的信任和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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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天,莫桐约陆虞去泡吧,被陆虞果断拒了。
莫桐:“别忙你那工作了,一天天的忙得跟个皇帝似的,也没见你开后宫啊。”
陆虞:“……神经病啊!”
莫桐问她:“那你是怎么着?感情淡了?”
陆虞幽幽道:“我跟你说个事,你别被吓到。我可能要结婚了。”
莫桐:“……”
莫桐在那边沉默了足足有好几秒,久到陆虞差点以为电话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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