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异常。
七年前,她还?只是个大四的实习生,绝对画不出?这个精细度。
她是跑到了哪张同人?图里吗?
不,这个场景很熟悉,拔步床围栏上?的木雕、绣衣上?的金凤、头冠上?的簪花,她都有印象。
这些?是她画过的。
她画过的、她画给谁的?
记忆蒙了层灰,温葶有些?想不起来。
这些?年她画了太多东西,公司的、外包的、私人?稿件、蹭热度的同人?作……各种各样的人?物和素材挤进脑中,她已然记不得?这床、这喜服、这头冠是哪一副作品里的了。
她只能确定,这不是画给宫白蝶的。
宫白蝶时期,她的画技粗糙简陋,他没用过这么好的素材。
入目的装潢、器具无?一不精,可它们不是同一副画里的东西。
各种不同时期的素材拼凑在一起,整体画面并不十?分?协调,连接处的细节很不自然,像是副AI碎尸图,整体色调红得?过分?,饱和度高得?窒息压抑。
“妻主……”珠帘下的美男子别过眼去,睫羽羞怯地颤动。
温葶无?暇欣赏美色,这强行拼凑出?来的碎尸世界令她悚怛不安。
放下撩帘的金秤,她步步后退,试图离开?这里。
脚下绊到了什么,她跌倒下去,分?明是在后退远离,面前的喜床却出?现在了身后。
后背陷入了柔软的被衾之中。
衬衫的扣子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一半,眼前是凌乱不堪的喜服。
珠帘摇晃,环佩琤瑽。
“妻主…哈妻主……”
绣衣上?的鸾凤折出?刺眼的金光,温葶头晕目眩,身上?的男人?抛却矜持,艳鬼般纵情扭动。
涔涔的汗珠从他精致的锁骨淌至胸腹,在肌肉的沟壑里聚成一线晶莹。
他注意到了温葶的视线,停下来,俯身在温葶唇上?啃咬。
两侧的乌发垂落,帘子般拢住了温葶,予以她密密实实的雪兰花香。
“妻主,”男人?在唇齿间低吟,“此后生生世世,白蝶并骨相随。”
满目皆红,连男人?左眼下的白蝶都变成了绯红,红得?温葶昏昏沉沉眼睛痛。
她放弃抵抗,随这片红浪沉浮,沉溺在艳鬼发间的雪兰香中。
不知过了多久,混乱的感官里涌入一股冰凉。
刺骨的寒意蓦地惊醒了温葶。
她睁眼,入目一片苍白。
窗纸雪白,窗下烛泪堆砌,桌椅残破,廊上?结网。
她愕然坐在腐朽的床板上?,看见床尾坐着一抹削瘦的清影。
有人?一席白衣,披头散发地背对着她。
他膝上?搁着一尾喜服,红衣上?的金凤拖在积满尘埃的地上?。
咔嚓——
清脆的剪子声响起。
他背对着她,哼唱着什么,不成曲调,匝匝绕绕,坐在那儿一寸寸地剪碎了绣衣。
苍白的斜阳透过窗纸上?的破洞,照得?满屋皆是浮尘,照得?他身上?长衫白得?虚幻。
咔嚓、咔嚓……
那曲子没哼出?调,只泄出?二三细碎的笑。
当那件喜服破烂成条后,男人?歪头,挑起了自己的一缕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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