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会儿,判断出是埙,但听不出具体是什么曲,像是什么深宫冷院的悲歌,充满了凄凉孤寂。
温葶打算等这一曲结束再敲门,不料那?埙声很?快便断了。
她又等了一会儿,再没有乐声了,遂试探着敲了敲门,“总监?”
“进来。”
温葶推门,看见男人站在窗边的茶几前,半垂着眉眼,往缠枝香炉里添香粉。
他点了香,袅袅红烟升起,镂空鸟喙的香炉盖子盖上,磕出轻响。
合上香炉,他转眸朝温葶瞥来。
那?双凤眸漆黑空洞,不复先前的热切亢奋,徒留一派冰凉死寂。
第65章 狂想大厦
[得到了我的羽毛, 总该告诉我你的姓名。]
那天晚上,宫白蝶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拥有的新身体。
镜子里的人陌生无比, 他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摆脱温葶。
他舍弃了她赋予他的长发、舍弃她赋予的五官、身材、服饰, 舍弃了她一笔一画囚住他的无尽地狱。
[嘎,和你说话呢,]燕子不满地催促, [我总该知道怎么叫你吧!]
“宫…”他开口,旋即止音。
良久, 他对?着镜子里全新的自己勾唇,“……宫非白。”
“我的名字, 宫非白。”
他舍弃了。
她套在他身上的一切痕迹,都要?被抹除干净。
……
“妻主?不必担心, 我有办法让您无虞。醒后,您只需…”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梦境被强行截断。
“妻主?、妻主?!”宫白蝶仓惶朝前伸手,没能挽留住一点温葶的意识碎片。
西装短发的男人出现在身后, 冷睇着他:“你要?干什?么。”
最后一点气息从指尖流散,宫白蝶怅然跌坐在地。
他歪着头,失神发呆,了无生气。
半晌, 他张开修长的五指,抓着自己的脸, 低低笑了起来,殷红的嘴唇在苍白的指缝间蠕动:“不让我说,你不让我说,咯咯咯你怕了……”
宫非白漠然俯望被缠了满身珠链的男人。
他的红袍、发丝卡在珠链里, 珠链陷在皮肉里,从头到脚皆是纠葛,作茧自缚,自己被自己越锁越紧。
他在珠链和指缝间笑:“听了么,她不在乎什?么云鹤唳、什?么覃穆。除了我,谁都不会让她伤心。”
站着的宫非白缄默不语。
地上的宫白蝶回眸,扭过身来,腰拗得像是生生折断。
“我要?干什?么?”妖冶的凤眸躲在手指间笑,“我要?为?妻主?排忧解难,我要?告诉她如何破局。”
宫非白终是笑了,他望着匍匐在地上的自己:“可怜你一片痴心,你说了,她就会信?不如打个赌,若她信你,仅凭你一句话愿意自杀,我就永远回到牢笼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扭腰回望的宫白蝶大笑出声?,笑得满身珍珠震颤,长发晃出水色乌光。
宫非白眯眸:“笑什?么。”
“何必自戕?”
宫白蝶软下?腰来,松散的红袍和珠链淌了满地,他斜卧枕着自己的长发,自下?往上地瞧宫非白。
“贱人。”他兀地开口,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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