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涩,此?时此?刻, 温葶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他挣脱了电子载体?,挣脱了身体?发肤,竟没有挣脱扁平的文字设定?,依旧像是刻板印象里的古代女人一样, 对丈夫逆来顺受。
温葶不信宫白蝶没有推开她的力气。
他绝对不怀好意,也绝对有一只手指碾死她的力量, 可他的手抵她的肩膀上,保持着不会推开她的力气微微抗拒。
“唔哈……”温葶手腕交叉,环在他后颈。
她抵着宫白蝶的额头,吸吮他的舌尖, 低低喘息,被?泪濡湿的脸上泛着喜极而泣的笑意。
那?双被?泪洗过的眼?睛看着宫白蝶,亮若冬星。
她想要说什么?,一开口?,沙哑地呛了下,呛得整张脸涨红,尴尬地移开视线,可也还是笑着的,“抱歉,我、对不起,我真的太高兴、太激动了……原来真的是你?。”
创造怪谈的不是完全陌生的怪物,而是她相?对了解的宫白蝶,她真是高兴。
冲击心脏的血流愈发澎湃,宫白蝶听见?了碎裂声。岌岌可危,触目惊心。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仿佛真的被?撕成两半。那?个躲在手机里的弃夫发了疯,拼命推挤抓挠着另一个用心险恶的灵魂,用尽一切力量占据身体?、主导意识,战胜了割袍断发的宫非白。
她有她的苦衷,她有她的难处,归根结底,是他帮不了她,她也不知道他有生命。
看看——她知道了他的存在,立刻给予了他爱。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
宫白蝶呼吸着温葶的喘息。
因为激动,她全身都暖融融的,睫毛上挂着泪,脸上洋溢着笑。
她哑得说不出话,几次开口?都不成功,可看一眼?宫白蝶就忍不住笑。
对温葶而言,向宫白蝶表达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她曾爱过他,至今也不讨厌他。
不需要去想其他激动人心的时刻,只要想想宫白蝶的绣工多么?盈利、想想他为她带来的第一笔奖金,温葶便面颊发烫,止不住欢笑。
这热乎乎、亮晶晶、被?泪水浇灌的笑泼在冰凌上。
滚水泼冰,大量水汽蒸发升腾,那?只小小的红蝶霎时迷失在浓白水雾中,数年血恨显得如此?渺小,不值一提。
“对不起、对不起……”温葶吸了吸鼻子,嗓音残留沙哑,“我不想走的,可我没有办法、白蝶……对不起,我没有用,我不能?在万罗保下你?。”
对不起。
她说了对不起,她说她是不得已。
抵抗在温葶肩上的双手垂下,一上一下地落在她的后背和腰际。
他抱住她,闭上眼?睛。
“没关系。”
他发出了雪融化般的轻音。
温葶顺势在他衣服上擦了擦眼?泪,转入正题,“所以,这个怪谈是什么??你?想获得力量还是身体??不论是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你?误会了,”宫白蝶摇头,“我没办法附身他人,也不需要附身他人。”
温葶一顿。
是在骗她,还是真话?
“那?怎么?办?”她焦急地询问,“你?还会像昨天那?样消失吗?”
宫白蝶哂笑,“兴许会。但我总会回来的。”
“那?就好,”温葶如释重负地扬起笑,“偶尔消失也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就好。”
“白蝶,只要你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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