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话外意有所指,叫我更加心往下沉。
话音落下,许致不再停留,只留下这耐人寻味的话和目光,随身影一并远去。
“他走了?”
低沉的嗓音自书房暗处传来,如古琴低弦,直拨心弦。
我猛然回神,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小臂已稳稳环住腰,将我轻轻扯回屋中。
温热的吐息拂在发顶与颈间,带着压迫的近意。
于是,我不再纠结许致刚才说的话,抬起手覆在他掌上,耳根烧得滚烫。
可李昀却松开了对我的桎梏,将手腕轻轻一拧,退后一步。
我有点失落,但那失落宛如未及停驻的落叶,一瞬间就被风卷起飞走。
李昀对我微微一笑,是一种让我安心的笑容。虽然这笑容也和那落叶一样,飞快卷走。
“你不必忧心。”李昀开口,声音沉稳而克制,“你选的人没错。简大人是保守派,虽看似偏于东宫,实则只忠于圣上。”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太子是圣上亲立之储,忠于东宫,便是忠于圣上。”
看着李昀笃定的话和泰然的神情,我强压下浮在心头的不安,选择相信他。
当然,我也不是只相信李昀的一面之词。
除了与父亲书信往来反复商议,我亦暗中搜罗京中流转的种种消息,才最终定下人选。
简大人,原为江南水寨都虞候,通晓舟师,操舟用兵皆极老练。他的资历与声望,使他成为最稳妥的选择。
然而,还有一个理由,我不愿承认。
简大人曾是国公爷旧部,隐约传言,他仍旧忠于当年的主帅。
而现如今,当年的“旧帅”已与羽林大将军李昀无声重叠。
但流言终究只是流言,风声再盛,也未必掀得起什么实质的波澜。
何况此事并非我一人任性而为,父亲亦已首肯,已有分寸在前。
若真要说是头脑一热,那也绝非学那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只为一己私欲而惑乱天下。
“我知道。”我顿了顿,抿紧唇角,对李昀低声说道,“我信你。”
李昀眉目如常,水波不兴,只是淡淡一点头。
倒是我,心里反而生出一丝惶惑,怕他不信我,便取起案头那封亲笔写下的书信,递到他掌中。
“这封信……还请你代我送入宫中,呈到圣上御前。”
李昀微怔,低眉接过。
指尖在我掌心一划,轻轻摩挲,带过一瞬似有若无的温度。
还不等我回神,他已收了手,神情依旧沉静,仿佛什么也未发生过。
“好。”他的声音柔和下来,多了几分温情之意,“那我先走了。”
我依依不舍地看他,却也知道他不能久留,只得点头说好。
但就这样让他离开,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免得自己过后自我懊恼,我唤了雨微进来,并让李昀等等。
“你去,将我之前准备好的药材和膳品一并装好拿来。”
雨微应声而去。
屋内只剩我和李昀,指尖还残留着他方才拂过的温度,微凉,反倒烫在心上。
我下意识想要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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