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眸骤然一亮,将先前的纷乱抛诸脑后,大呼:“父亲!”
父亲眉眼依旧温和,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语气里尽是心疼:“怎的瘦了这么多?怪父亲不该让你一人来京。”
我揉了揉鼻尖,眼眶微酸。至父亲身前,那些自以为的坚强与镇定全都像被抽空,只觉真正有了倚靠,心底方才安定。
“父亲但说,我做得是否妥当?我心里总怕耽误了正事。”
父亲笑了,抬手拍我肩:“你做得极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话音未落,旁侧的青年却忽然剧烈咳嗽。
父亲神色一变,立刻收回手,转而落在那青年的背上,声音里带了慌急:“泉儿,你如何?”随即厉声喝令随行侍卫,“快,把公子的披风拿来。”
我怔住,这人是何来历,怎么父亲如此紧张?
那名被唤作“泉儿”的青年摆了摆手,随口一句,却令我如雷击顶。
“爹不必紧张,只是立在风口,有点凉罢了。”
爹?
前厅内。
父亲端坐主位,那名唤作“泉儿”的青年与我分坐下首,相对而坐。
只是父亲的目光全然不在我身上,不停地看向对面的人,神色担忧。
“泉儿,你不若先去歇息。稍后唤云烟来替你把脉,看看可有余疾。”
我尚未弄清眼前的局势,心中却已翻涌。
方才见到父亲时,那份久违的心安与依靠,此刻已尽数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如影随形的危机与惶惑,仿佛悬在头顶许久的重石,终于落下。
可事实上,我的“尘埃落定”来得太早了。
比起今后的每一件事,此刻,不过是序幕。
我抬眼,暗暗使了个眼色,风驰心领神会,悄然退下,去寻云烟。
“父亲,还未介绍,这位是……”
父亲面上掠过抹迟疑,像是在斟酌措辞,良久才沉声开口:“这是卫泉,比你大上几个月。小山……你可唤他一声哥哥。”
“哥哥?”我疑惑地看向对面的人。
他坐在椅上,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说不清的意味。
似笑非笑,即便对我行礼,也更像是礼数上的配合,指尖懒懒地搭在袖口边,礼意有余,温度未达,像隔着一层薄纱。
“我是父亲失散多年的亲子。”
他声音平稳,末尾两个字却轻轻一顿,似一柄钝刀,缓慢地落在我心上。
我下意识望向父亲,只见父亲微微点头。
神情里夹着些抑不住的喜悦与骄傲,却也隐隐对我透出一层难以言说的歉意。
我再转头看向卫泉。
果然,他眉眼间与父亲极为相似,尤其那下巴与唇形,越看越像。
原来他从船舱出来时,我看到的那一抹熟悉,是源自于他和父亲的几分相像。
脑中空白,我的耳边仿佛只剩一片静默。
我知道,此时应当起身贺喜,恭祝父亲与……哥哥得以团圆。
可不知为何,胸腔像被什么死死按住,连一句像样的恭维都无法组织出来。
我努力牵动唇角:“我……”
话未成句,声音便滞住。
父亲似也察觉我的踌躇,并未恼怒。
他起身走到我身侧,语气温和:“父亲和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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