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清楚,卫泉的心思绝不单纯。可若我不去,反倒更难套出他的谋算。
我此行便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风驰又急急道:“那我随爷同去。”
我看了他一眼,笑意极浅:“如今我身边,唯剩你一人可信。若我真有不测,你须立刻回南地报信。这回可知道你的重要性了?”
风驰闻言,眼圈微红,不再多言,只俯首应声:“好,我听爷的。只是……千万要小心,您的安危为先,切莫以身涉险。”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温和:“卫泉现在还不敢对我下死手。我猜,他这次邀我前去,不过是为了圆他之前的谎,在银子与账本上做些手脚。说不定我去了,他只会拿出些破烂糊弄我。”
但也正因如此,才能顺势看清他布的局。
我拢紧衣襟:“他答应我答应得这么快,后手必定做不周全。”
只是——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卫泉竟会狗急跳墙。
京城的冬日,天色变化只在一息之间。
方才还天光尚亮,转瞬便乌云压顶,暮色如墨,一寸寸爬上天际。
看着时辰,我不再迟疑。
出发前,我又暗暗试探一番,看那几名李昀暗中安置的护卫,是否还在附近。
我不信李昀。
倘若卫泉真将银两藏于仓中,被暗卫窥得一星半点,禀报给他,他再转呈太子,那便真的万劫不复。
我低声唤了两句,无人应。
四周空寂,只余风声,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抵达京郊之时,天已近暮。
一片丛林里幽深阴冷,风一吹,枝叶摩挲作响。
我抬眼望向林间深处,只觉黑影重重,宛如伏着无数冷眸。
卫泉策马在前,一路寡言,比往常平静许多。
马蹄声哒哒响在寂静的树林里,似一面无形的鼓,敲进胸口。
走了不知多久,天色彻底暗了。
卫泉忽地勒马,众人亦随之停下。
他回首看我,声音低沉:“就在前头不远。”
我策马上前,与他并肩。
前方侍卫举着火把,火光摇曳,映出他们的身影。
借着微弱的光亮,能看见一处藏于山脚的石洞,洞口隐约有木门掩着,像仓,又不像。
夜风极冷,卷着泥腥气钻入袖口。
仓门半掩,风从缝隙中穿过,发出呜咽的声响。
卫泉在我的右侧,脸掩盖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
他开口时,嗓音沉得几乎听不出情绪:“下马走过去。”
随后,便先一步翻身下马,负手而行。
我紧跟其后,脚步极轻,眼角余光扫向四周,提着十二万分小心。
周围实在太暗,各处都好像暗藏危机,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让人内心一颤。
然而,直到我们走到仓库门前,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卫泉止步,伸手拦下随行众人:“只我与二少爷进去,其余人候在外头。”
我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
明知十有八九是陷阱,却不能不钻。
卫泉嘴角一抹冷笑,语带讥诮:“怕了?现在回头也还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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