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回到卫府后,至少对于父亲而言,我更信那是父亲在忧他体弱。
卫泉素来‘多病’,动辄便咳喘不止,父亲日日担忧,也因此,不愿让他太过操劳。
“你就没想过,也许父亲只是担心你?”我平静地道,“你身子羸弱,父亲疼你,怕你过度劳神。那不是轻视。”
卫泉讽刺一笑,根本不管我说的话,自顾自地说:“他若真认我,会让我别再惦记?”
他喃喃道,语声渐冷,“我终于明白,人若想得到什么,不能等,不能求,要去争,去抢。只有抢来的,才算自己的。人不能一辈子等待别人的施舍,那和乞丐有什么区别?”
他抬头,眼中火光倒映,几乎扭曲成笑,“我讨厌乞讨,讨厌乞食。”
我回望卫泉,不得不承认,他这番话里有几分令人动容。
那是被长年冷眼与忽视磨出的偏执与狠意。
可那也只是转瞬的怜悯。
谁的过往不是一地荆棘?
如林彦诺那般如珍如宝般长大,尚且落得家破人亡、满门抄斩。
人若为命运怨恨至此,终是要自焚的。
卫泉忽然一笑,笑里尽是寒意:“我就是要将所有阻碍我的人铲除。”
他盯着我,字字落地,“包括我亲爹。”
“你……”我浑身一震,心口骤缩,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浮起。
荒唐。
太荒唐了。
不可能。
可他的一字一句,又那么真实,剜着我的心口。
我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像傻了一般,僵立原地,看着他。
这张和父亲如此相像的脸,此刻却陌生得如恶鬼。
我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
原来世上最深的恨,不是仇人之间,而是来自最血脉相连的人。
就在我怔住之际,仓内那股刺鼻的火油气猛然浓重起来,仿佛从地缝里蜿蜒升起,缕缕攀到脚边。
火光从阴影中窜出,瞬时舔亮了四壁。
卫泉已退至仓门,背光而立,冰冷又嘲讽地说:“你想救卫家?我也想。只不过,我要救的是活着的卫家,不是碑上死了的那个。”
此刻,我终于反应过来,朝着仓门扑去。
却听得“砰”的一声,仓门被卫泉合上,闩子在外落下。
“卫泉!把门打开!”我怒吼,声音嘶哑,“你竟然亲手弑父?!你这个畜生——”
门外,卫泉的冷笑声被风撕碎:“好弟弟,你就到地底下,找爹拿账册去吧!”
火势瞬间暴长,黑烟卷着火光,把仓洞染成一片猩红。
我胸口剧烈起伏,脚下寸步难行,嗓子被烟雾灌满。
外头的动静愈渐遥远,逐渐变成一片死静。
脑中闪过无数碎影,娘的笑,襁褓中弟弟粉嫩的脸,父亲的背影,南地的四季,最后皆被火光吞没。
我还没报仇呢,就这么死了?
为什么上天总是不怜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一股绝地逢生的气血冲到头顶,仿佛有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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